这事儿布贵人也曾听喜哥提起过,自云贵人遇喜之后,贵妃便时常邀约,待之很是亲近,“贵妃娘娘慈惠体下,从前我有孕时,娘娘便时常照拂,云贵人本就是太皇太后向万岁爷举荐的人,自然不一样些。”
布贵人本是为了圆场,通贵人却不买账,“我就是看不上她那股得意的劲儿,要说生孩子,是个女人谁不会啊?偏她成日里挺着个肚子,也不知道得意给谁看!”
说起这话来,众人都不禁犯起嘀咕,晴贵人将殿内侍奉的宫女赶了出去,“谁说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你们怎么不见贵妃,她伺候万岁爷多少年了,也没见得个子嗣。你们说,贵妃娘娘对云贵人好,是为了云贵人啊?我看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位!”
布贵人忙示意她噤声,“别胡说了,万一传到贵妃耳朵里,可了不得!”
“嗐!”通贵人挥了挥手,“今儿来的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难道还外传不成?我听敬事房的小路子说,万岁爷极少翻贵妃娘娘的牌子,纵然翻了,也会让人拿玉杵碾腹呢。”
众人都不解她这意思,通贵人啧了一声,在小腹处做了个动作。一时众人明白过来,面上作烧,董贵人啐了她一口,“厚脸皮的小蹄子,这都打听!还拿出来说嘴?叫奴才们听见,你这做主子的说这话,还不笑话你?”
通贵人撇撇嘴,“万岁爷防着贵妃娘娘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也不想想万岁爷从前多恨鳌拜啊,那么大的官儿,说杀就给杀了!贵妃娘娘是鳌拜的义女,遏必隆从前又依附鳌拜,这成年累月的恶心着万岁爷,万岁爷能容着贵妃,已经是件大奇事了,这也是鳌拜死了,要是鳌拜活着,贵妃再添个阿哥,咱们万岁爷不知怎样呢。”
众人听她这话,虽不理论,心里未尝不如此认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贵妃的母家便是她的依仗,可也拖累着她始终得不到万岁爷的信任和情感。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眼看着天便黑了,惠贵人站起身道:“昨儿下了雪,我瞧见路边儿还有冰碴子呢,延禧宫远,我就不能久留了,诸位妹妹们谅解,我告辞了。”
她这么说,同在东六宫的通贵人和晴贵人也跟着起身,“如此我们也告辞了。”
出了咸福宫,寒风扑面而来,如刀般的刮过面颊,惠贵人缩了缩脖子,厚厚的貂皮领子遮住她纤巧的下颚,“哎哟,真真儿冻死猫的天气。”
通贵人紧了紧风帽,上了肩舆,一对对明亮的宫灯亮起,迤逦而行,一路往东六宫去。到了景仁宫门口时,惠贵人远远儿地见芸茱走了出来,叫了叫太监,“停下,我想自己走两步。”
跟着的宫女紫琳忙伸手搀扶着她,“主子,这雪天路滑的,您坐着便是了。”
惠贵人却不理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道:“这通贵人也是的,怎么能这么说贵妃娘娘,嘴角也忒毒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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