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不愧是走街串巷的郎中,买卖人口中的那套说辞信口拈来。
“这得很贵吧?”兆筱钰又将手中的硫磺放了回去,“要不”
“嗌嗌嗌嫂子,不过是几块硫磺,”洪文重新将袋子绑的牢牢的,“这些你拿回去先让大哥使着,过两天我再多寻些来。”
“那行,”兆筱钰从善如流的接过布袋,“改天等你大哥好了,叫他请你吃酒。”
“中!”
洪文应得相当爽快,两人又唠了几句家常,兆筱钰便提出告辞,顺着洪文所指的方向去寻铁匠铺子。
虹富县历来有西贵南富北乱东贫的说法,聚仁堂所处的北城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而铁匠和屠夫要属北城里最凶悍的那一类。
这里的街道又窄又脏,随地可见的生活垃圾和浑浊的排水渠散发出阵阵恶臭,兆筱钰都分不清脚下踩的是泥还是
走了半条街,兆筱钰终于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大哥,给俺来口锅。”
所谓的铁匠铺,其实就是一间没有门面可言的破屋子,中间围着一口大火炉,梁上挂满了各种铁器。
打铁的汉子半身赤裸,肥硕的肚皮上包着一块被汗油浸泡的看不出底色的汗巾子。他随手擦了一把汗,从梁上挑下一口双耳炒瓢。
“大哥俺们家原来还有口锅,烧漏了”
“补锅十二文。”不等兆筱钰说完,那汉子便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俺们也不打算再用它做饭了,就是想补补煮猪食,你看能不能卖我些屑子?”
这年头,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再少数。铁屑混泥,既能塘炉子又能补灶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