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江棋王啊？”

“在哪，在哪。”

“咦，这是听心禅院的明秀大师。”

“白鹭书院的宋夫子都来了。”

“对，对，那边宋夫子，我见过的。”

“白龙门的青蛟李啸风和怒掌章超两位长老。”

“那是黑水堂的少堂主清风笑蒋舒，旁边的是花夫人乐红蝶吧。”

“黑水堂和白龙门都是庐桑大门派，等会你说会不会打起来呢。”

“打起来？不能够吧，人家也不傻，斗起来倒是肯定的。”

“车，谁不斗起来。”

“你看，你看，竹南棋客柳寒月和金刀门的一刀烟雨任平生任长老对弈起来了。”

……

满山散修，三五成群，你说我讲，好不热闹。

许小松对此十分不解，“山弟，你说这么多江湖散客，最后对弈的名额又没他们份，而且他们在这边说的震天响，那边那些名门大派的高手们也不见得答理他们，还是那么兴致勃勃，图啥呢？”

“图个万一。”欧阳山叹道：“出来行走江湖谁不想名成利就，给人前呼后拥的，但哪有那么容易。江湖散人就更难了，根骨本身就不如人，功法更没有什么选择，只好追着这凑着那。

以图万一哪个大人物心情好，万一遇到搞事的捡个漏，万一什么都没碰上，至少也涨些见识吧，不然遇上狠角色都不认识，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那些小门小户的其实情况也差不多，并没什么两样。”

许小松若有所思，“对，江湖这么大，反正见识下也不收钱。”

“哈哈，你可知，参加一些大聚会不单不用花钱，要是碰上财大气粗的，还会有免费饮食招待，例如英雄门的英雄大会。”

欧阳山笑道，随后神情继而一肃：“何况谁无年少时，年少谁人不曾梦曾梦青山那边事，不越青山终不信待到来日终相见，才想年少太无知。

有一种人就是那样，就算你跟他说不要去赌，只要你开始赌，你就是输。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

还有一种人，他自己也明白是会输的，但他也要去赌，前仆后继的去。”

许小松笑了笑：“山弟，你后面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还有明知道会输，也去赌的人？”

欧阳山也笑了笑：“因为不赌也是输，所以只能去赌，万一赌赢了呢。听不懂，说明你是幸福也是幸运的，有一种人，他不用去赌，皆因他本身就赢了。”

“嗯，能结识山弟你，我是幸运的。”

终于有一日许小松懂了欧阳山的这番话，只是那时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懂。

欧阳山拉了拉许小松，“走吧，不说这个了，这里还有很多小摊贩。我们去吃冰糖葫芦。”

“好！”

满山都是人，有人就要饮饮食食，大商贩小摊贩，酒肆茶寮面档，冰糖葫芦、苹果拔丝、豆腐花、茶叶蛋、卤蛋、汤圆、板栗、花生米、芝麻糊、烤羊肉串、韭菜盒子。

满满的香气，身在这条临时搭建的街上还以为自己在哪个闹市。

许小松和欧阳山各咬着一串冰糖葫芦，东张西望。

“大爷，你别这样，最多我们不要你钱了。”

一声痛苦不甘的喊叫，打破了烦嚣，不少人都停下，张望过去。

只见一妇人被推倒在地，旁边一桶豆腐花也打翻了一地。满地原本雪白的豆腐脑，此时粘土黏灰，在太阳底下微弱地闪烁着，就像在诉说尘世间的无奈。

不少人都是摇摇头，像是看透了发生什么事。

有几个少年紧咬牙，握着拳，随时准备向前的样子。

一个堂堂七尺的大汉扫了周围一眼，张声说道：“哼，我们宁海鲸鲨帮会差你银子。不是你缠着不放，这些东西会打翻，不过我们少主教导我们要以德服人，这有十两银子，当作是赔给你的。别再纠缠了啊，不然赵大爷我打断你双腿。”

听闻是宁海大帮鲸鲨的人，几个少年已经松开了拳头，但牙却咬的更紧了。

那赵大汉旁还有五个同伴，中间围着一个哭泣着的少女，少女容貌也不甚俏丽，但梨花带雨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少女边哭边道：“我跟你去，跟你去见你们少主，你们不要打我娘亲。娘亲是丫丫不好，丫丫不该吵着要来邯山看热闹的。”

“丫丫，你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的了，我不要你们的钱，把丫丫还给我。”

赵大汉咧嘴一笑：“乱说什么，我们只是觉得你的豆腐花和茶叶蛋挺好吃的，要带给我们少帮主尝尝鲜。你女儿亲自送过去才显得有诚意嘛，到时我们少主一开心，打赏大大的有。哈哈哈哈，别不识好歹。”

那妇人牙咬得紧紧的，嘴唇都渗出血来，望着自己的女儿满脸的不舍。

最后用尽力气喊道：“各位英雄好汉，请帮帮我们孤女寡母吧。请行行好。”

说完就往那沙砾地上叩头。

有些个少年拳头再次紧握，但转眼又满脸无奈的摇摇头，松开双拳，叹了口气。

“娘亲……”

赵大汉转过身来就欲离去，却听到同伴的呼喊，“小心，小心后面！”

他赶紧回头，只见一个拳头不断放大直冲面来。

“嘣”，赵大汉仰面而倒，鲜血从鼻子一喷而出。

“打赏？你们算什么，来，本公子赏根骨头过你们慢慢啃。”

满腔怒火的欧阳山说罢一脚压在躺地上的赵大汉身上，让他吐了口血无法起来。

“你是什么人？哼，臭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我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都活不长了。”

言毕，欧阳山那脚再度运劲发力，猛然一踩。“咔嚓”，赵大汉胸前塌了下去，喷出一口血，人还没死不过眼看也快要凉了。

欧阳山双拳一握，一个箭步纵身飞出。其他几人眼看势色不对，立马大喝一声“上”便一同冲上去帮忙围攻欧阳山。

没人看管的丫丫立马跑到娘亲的身边，“娘亲，娘亲你怎样啦，伤到哪了。”

丫丫一边扶着她娘，一边为她娘拨开挡着额头的秀发。

“为娘没伤着，你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说着这个卖豆腐花茶叶蛋的韩大娘，一边紧紧的望着那边欧阳山的打斗，心中还是有点不安。

此时，许小松来到丫丫和韩大娘身边，“放心，山弟的武功对付这几人没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山对着迎来的一人，左手横掌扫出，瓦解了对方的攻势，右手勾拳捶向对方的心脏，从拦截的间隙穿过。

“嘣”，被击中的瞬间，那人全身一痹，嘴角溢出点点血丝，欧阳山拳头再度化掌，再向前一按。“噗”，摧心掌，心脉断裂，身体缓缓倒下。

此时，第二三人同至，欧阳山身形矫健如猎豹，下蹲、转身、出脚、横扫。

两人双脚一空，同时失去重心，还凌在半空。

欧阳山迅猛站起，右手掌刀剁喉，左手一肘子捶心，“嘣”“嘣”。

剩下两人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停住了。

他们手心、额角同时冒汗，心中寒气顿生，准备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