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在黄粱家吃饭的时候才见到那个阴阳先生,那阴阳先生姓黄,叫黄家才,是隔壁村儿的,看样子四十来岁,上身穿着一件深色外套,下身穿一条黑色直筒裤,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黑色皮鞋。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相貌平平,长的还有点宽
黄家才和我们吃完晚饭,就问旁边的那个胖男人:“怎么样?听说尸体有点问题?”
那胖男人看了看黄家才,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面露得意之色:“嗨,没事儿,昨晚上我都搞定了,一块肉都不差,全都缝好了,就等着你今晚上入殓了。”
黄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黄粱要了高个子的生辰八字,翻着黄历算了半天,算好了日子和一些需要忌讳的东西,最后定在三天后的早上十点出殡。
本来吃完晚饭就要去入殓装棺,但是九哥和牛耿两个人因为属相犯冲,要避讳,就没有过去。
我倒是不犯冲,可以跟老姚一起去,但是我也实在没有勇气去看高个子最后一面,一想起蛇皮口袋里的血淋淋尸块,头就一阵阵的眩晕,找了个理由说是肚子疼,悄悄的溜了。
我们在还记得整整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无所事事,村儿里也没什么可以娱乐的。
牛耿闲的蛋疼,今天下河摸摸鱼,明天隔壁偷偷鸡,听说这周边哪里有温泉就非张罗着要去不过啊,九哥一瞪眼,他也没脾气。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要么就是睡觉,要么就是聚在一起锄大地打跑得快,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开始觉得挺漫长,后来真到了,又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出殡当天,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来帮忙,大门口两边堆着纸人纸马,四五个人轮流吹着唢呐,敲着小鼓
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跟赶集一样,九哥和牛耿需要避讳,没有来,我跟老姚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帮黄粱接待客人。
刚开始都很顺利,一切按部就班,然而到了后半截,却出了事情。
一只老黑猫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进来,飞身上了棺材前的供桌,去吃盘子里的大块肥肉。
那阴阳先生当时正背对着棺材,指挥前来悼念的人烧纸上香。
听到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体型肥硕的大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供桌上,正在大口着吃摆在供桌上的肥肉。
阴阳先生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忙跑过去用手驱赶,不赶还好啊,一赶之下,那只黑猫受了惊吓,后脖子上的黑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后背一弓。
“喵!”的一声尖叫,后腿一蹬,把放斋茶的托盘都给蹬翻了,一跃跳到棺材上,朝着我们龇牙咧嘴。
众人一下都围了上去,那黑猫见势不妙,佯装扑咬了一下,一扭身跳下棺材,从角落里的防水布被掀开一角又逃了出去。
阴阳先生,吓得跌坐在地,
姚雨中分开人群,跑到猛的一脚起踹在等的的膝盖窝里,姚雨中不由分说,一把按住等的肩膀。
姚雨中脸色大变,转头朝周围人暴喝:“别让那只猫跑了,快抓住它!否则生者泣血,死者难安!要出大事情!快!快点!!!!!”
灵棚里的大多数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抄起地上搭灵棚剩的大竹竿小竹竿,一窝蜂的冲了出去,灵棚被挤的直晃。
九哥和牛耿因为属相犯冲,都得避避,他俩本来在老瓦房里和喝着小酒,吃着油炸花生米。
听到这边人声嘈杂,也知道出了事情,哪还管什么避讳不避讳了,跟着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