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够助我摆脱命运的束缚，我便让你还阳。并且在生死簿上将你的阳寿改到最大，还可以通过三生石，改你两世的命运，让你得荣华富贵，如花美眷。”骷髅终于提出自己地条件。

条件很丰厚，牛长生很动心！但是谁知道这船夫是不是如同京城里边那些的哥一样喜欢吹牛……

于是他试探道：“怎样才算是帮助前辈摆脱了命运地束缚？”

“这艘船就是我之宿命所在！三途河能够吞噬一切事物，哪怕是九天之上的神龙，也会被它吸进河内吞噬殆尽。唯一例外者，只有我。一旦我离开了这艘船，人间的死者就再也无法入地府，两界的转轮都会跟着乱套。”

“……”牛长生无语，这骷髅的语气怎么这么像人间地某个网红？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的。

牛长生沉思一阵子后，笑道：“如果能够对这船进行一些改造，前辈的问题就非常好处理了。”

“详细说说？”骷髅顿时来了兴致。

牛长生道：“不知道前辈对人间现在的情况有多少了解？人间有门学科叫自动化工程。能够做到让一个大码头完全自主运行，搬卸、装船、运输全都是机器自行运转。也能够做到让无数机器人在库房自动搬取各种指定货物，比人还精准。”

牛长生见骷髅对这些事情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三途河上只有前辈这一条船，要实现自动化就相对容易多了。有了这个保证，我们再回头看看前辈所说的先决条件。

虽然我不明白三途河河水的成分，以及它吞噬东西的原理，但三途河真能够吞噬一切么？肯定并不是这样，至少河岸以及河底的泥土就并未被其吞噬。”

说到这里，牛长生得意一笑，这算是找到了一个BUG吧。

他不由得加快语速，道：“如果我们从三途河河岸的泥土中提取出一些质地坚硬地矿物，做成一艘船，再给它配上能够自动化控制的动力装置，以及能够简单替换的能源供应装置，再让这条船按照固定规律行动，就可以达到前辈的要求。”

“听起来可行！只要你能达到要求，届时我便让你还阳。”骷髅淡淡表态。

“开什么玩笑！”牛长生大怒，道：“即使给我一个成熟的团队，建设这个自动化项目，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况且地府有没有电，有没有电脑，有没有相关需要的条件都不清楚……

就我一个人，怕是弄上一百年都搞不成吧！而最多在明天，我的身体就会被火化，到时候还个什么阳？”

牛长生地脑海中再次传来骷髅的一声嗤笑：“**算得了什么大事。事成之后，你可以选择任何人夺舍，或者我也可以让人给你重造一副躯体。难道你就不想皮囊再好看一些，身体再健壮一些么？”

“我还是觉得原来的就好。”牛长生不为所动。

“那也是易事。如果你对用术法造出来的躯体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让鬼差将你的尸身带走，用秘法保护起来。无论过多少年，也如同此刻一样新鲜。”

“……”牛长生无语，此刻他是真的想将这骷髅的语文老师拖出来打上一顿。

这货居然对人的尸身用上新鲜这样的形容词，感情您老是食尸鬼呢？

不过这条件却让牛长生颇为心动：如果能够在三五年内将骷髅托付地事情办妥，再通过自己的身体复生，甚至都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在原来的关系圈内混下去……

“算了，我还是直接投胎吧。”牛长生决定以退为进，试图用拒绝来争取更多好处。

他尽量用平淡地口气道：“这一生既然过完了，那我也不再强求，直接投胎转世也没什么不好。”

“呵呵。”骷髅冷笑一声，道：“孽镜台会照出你在人世的一切过往，任何罪孽皆无从遁形。实话告诉你，自宋代以来，地府特意从严审判，无罪者，百万人中无一。

你愿意赌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去搏一个投胎转世地机会还是帮我做事然后还阳？再者，投胎之后，你还是你？”

“这是个问题啊！”牛长生心中感叹：“来世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他突然无语，脑中有几分混乱：一个老鬼跟自己谈哲学，这TMD都是啥跟啥啊！这老鬼把人往沟里带的本事不小！

骷髅见他久久无语，又继续忽悠道：“地狱的各种刑罚嘛，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特别是那刑期，对你们凡人来说着实过于恐怖。大狱动辄以百万年计数，即使你无大罪业，被判入小狱，那起码也得有三五百年。

想想未来，你需要冒着受尽折磨的风险，去搏那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投胎几率，做一个不知道还是不是你自己的人……这是聪明人该有的选择么？现在只要你答应为我做事，我就能够让你跳过审判这一关，直接入死国。”

牛长生见捞不到什么额外好处，只得假装犹豫片刻，叹息道：“好吧，我答应！只是必须给我一定地帮助，让我搜罗些人才来一起办这事，不然肯定是遥遥无期。我相信前辈你也想早日得到自由。”

骷髅道：“可以，上岸之后自会有人来接应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提。现在，回去吧！”

骷髅眼中光芒略盛，牛长生便感自己被一股大力搬动，瞬间天旋地转，待到心神稳定之时，就发觉自己已被关到船舱之内。

这船舱一如之前进来那般模样，仅一桌一椅，四周密封，只有一侧有门可以出入。他来到舱门，试图如先前一般推开舱门，但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有古怪！”牛长生在内心盘算：“先前在船尾闲逛之时，并未见到其他鬼魂出没，他们定然都如同此时的我一般被关在船上。那么自己能够出得船舱，必然就是这骷髅特别允许的。

是什么原因让它找上我的？这艘船不大，但是装上了十多号鬼差以及两百余鬼魂之后，自己依旧能够拥有几平方的船舱独处，莫非这是什么神奇的空间法术？”

“喂，前辈，放我出去再聊会呗。”牛长生非常迫切地想要跟这骷髅再多聊聊，哪怕是多获得一点点情报也是极好的。但任凭他如何嘶声力竭地大喊，甚至将舱门拍得砰砰作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不由得吐槽道：“做个鬼都做得这么现实，谈完买卖就赶人，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行，行，行。你是前辈老鬼，你高兴就好！”牛长生气得在船舱内反复踱步，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反制一下刚才那个骷髅。某一瞬间他甚至有过在船上搞点大动静来示威地想法，但考虑到这船破破烂烂地样子，估计承受不住自己地折腾。

“喂，喂，喂。老兄，我只是想想而已，没真折腾啊！你在摇晃什么？”船上了码头，船身剧烈地震荡让牛长生心头慌乱。作为一个西北人，他坐船的时候真不太多……

舱门大开，河岸传来阵阵鼓声。从舱门看去，刚才与牛长生同船的鬼魂们排着整整齐齐地队列向岸上走去，其姿态一如先前所见，浑浑噩噩……

“前边那个叫引魂灯，这个又是什么？引魂鼓么？”他嘟囔一句，也装作一副行尸走肉地模样，跟在队伍后边向岸上走去。

上岸之后，牛长生回头瞟了一眼船头，骷髅依旧端座在船头，但眼中那团闪烁的绿光却不见了踪影，显得无比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