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风起,卷人间多少枯荣去。
几叶秋,载不住人间是非休。
一双白袖。
卷起千里江潮偏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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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传来一抹昏黄。
略带些热闹的城市也安静了下来。
可城市里有一座客栈本来就是安静的。
因为那座客栈只卖酒,而且只卖昂贵却未必有些滋味的酒。
老跛子口中呓语:“长生会...”
碧无忧提起了手里的酒壶。
饮下壶中最后一口带毒的美酒。
“好酒!”
叹罢。
碧无忧的眼眸里的快活骤然间暗淡了下去。
碧无忧道:“酒是好酒,可你这酿酒的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老跛子叹道:“这江湖,好人难活,恶人才长久。”
碧无忧冷声道:“恶人也要识时务才能长久。”
老跛子低声道:“我着实是个识时务的人。”
碧无忧道:“世间确实没有你这样识时务的人。”
老跛子道:“世间确实也没有像你这样识时务的人。”
碧无忧放下了手里的酒壶,嚼碎了盘中最后一颗茴香豆。
识时务的人当然要做识时务的事。
老跛子也从柜台的桌脚下抽出了一把无鞘的短刀。
刀刃,刀尖都磨得很是锋利,天边昏黄的光晖透过窗户的缝隙抚弄着这柄**的利器。
刀身上曾经的太阳已经暗淡,刀柄上盘旋的金乌也失去了曾经的鲜艳。
碧无忧眼中闪过一抹惊色,道:“天阳刀林素?”
老跛子的脸上闪起了一丝狐疑,然后他依然平滑的脸皮上皱起了一点带着嘲讽的笑容。
老跛子道:“我不是什么无名的老跛子,可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公孙良。”
碧无忧叹道:“我若说我是碧沧海呢?”
老跛子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郁了。
老跛子手腕轻轻一抖,窗缝里的光芒就顺着手里的刀子反射道了碧无忧的脸上。
碧无忧的眸子好像变得更加明亮。
卷席的秋风如同浪潮般扑打着门窗。
‘咯嗒’一声。
支起来的窗缝闭合了起来。
整个客栈里都暗了下来。
碧无忧叹道:“天阳刀没有了光芒,就有了破绽。”
老跛子也叹道:“就是有了破绽,你的命今天还是要留在这里!”
老跛子的眼睛开始发亮,他的心也开始发亮,他的刀也明亮了起来。
两个无冤无仇的敌人相互迎了上来。
老跛子肩头一低,手里的利刃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整个客栈都被这耀眼的流光照的明亮起来。
可怕的寒芒好像一只活着的金乌,死死地咬住碧无忧的生路,直截要撕碎碧无忧的灵魂!
直到此刻碧无忧知道他错估了这个敌人的实力。天阳刀已经没有了破绽,甚至早已入了‘神’。
碧无忧只有退!
不退就只有死!
一退就是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