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眼金星,四处扫望,冲到自己同期的桌前,凑到每一张错愕的脸上仔细盯一会儿,哈着酒气:“伯启呢?有没有看到陈伯启?!”
一个又一个地问,几次差点跌倒,霍心仪发现后连忙过去搀扶,将他扶到角落长椅上躺着。
“心仪姐,伯启呢?我想见他,我怎么找不到他了。”齐安城头很痛,肠胃在翻滚,他脑子尽想着即将被秘密处刑的陈伯启,眼睛都猩红湿润了。
霍心仪的呼吸也很沉重,内心窒息,她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她在压住陈伯启事件的时候,才发现,灵能场里有和神造局连接的秘密程序。
陈伯启进化成黑阶异者的事情,想必他已经通过齐扶天那边知道了。看着他喝醉后,不断从脸庞滑落的晶莹眼泪,霍心仪就明白,他都知道。
“刑钰,带他回去休息吧,他太累了。”霍心仪站起身,冲人群里招招手。
另一只手却被握住了,炽热包裹住她的整只手,霍心仪回头,弯腰,有些不知所措。
齐安城很累,他几乎哽咽:“心仪姐,咱们...咱们放过伯启好不好,他那么努力,那么想变强,那么想成为猎异官,你看到的...他有在好好保护大家,他那么弱小,可是...他一直都很拼命的变强。”
陈伯启的努力和拼命,大家都有目共睹,天京事件中,他也不怕死,第一个站出来去找回失散的同伴,甚至还杀死一只重要的异者,带来救援,他有立功的。
霍心仪咬嘴,自己的视线也逐渐模糊,松开他的手,将他交给刑钰几个人,交待他们背他回去。
回宿舍路上。
齐安城有气无力,趴在刑钰背后:“刑钰...,你的父亲是不是地位很高的人物啊?”
“嗯,使长之一,”刑钰已经装上了一只灵活的假肢,已经能如常人一样使用,并不会感到不方便,“怎么了?”
身边的喜贵、袁左江、叶轻、孙阴、吕宗庆等人都好奇地闭上嘴巴。
“能不能,让他救救伯启?你的父亲能做到吧?”
刑钰一愣,以为齐安城喝醉了,梦回天京去了,笑道:“安仔,你在说什么醉话,陈伯启不是去接受治疗了吗?心仪姐说他在测试的时候,灵能场故障,误伤了他,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好呢。”
喜贵也上前,拍拍齐安城的背脊:“你啊,累坏了吧,给大伙儿拿下这么一尊奖章,妈耶,最强新兵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评最胖新兵。”
他试图活跃气氛,但是齐安城没有笑,齐安城在哭,一个大男人,这届最强新兵,硬是在自己伙伴面前哽咽了。
让大家伙都一滞,好像齐安城说的,别有隐情。
“安仔,怎么了?”刑钰将他放到路边椅上,认真问道。
齐安城双眼通红,有些痴呆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张张嘴,又闭上,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然后弯下腰,用两只手埋着自己的头,狠狠地揉乱头发。
“伯启他...他被检测出...黑阶异者啊!还有两天就要处决了,还有两天,他就要死了!”
齐安城知道,现在面前的伙伴当中,有几个人的家庭势力很大,也许能帮上忙,求求情什么的。他也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那是曾经同生共死,一起成长的伙伴,就这么被处决,做成战匣。
他无法坐视不理,他只能去求求这些相熟的伙伴,期盼他们想想办法。
但是,现场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沉默着,不知所措,他们是兵,是专门对抗异者的猎异官。
身上有职责,年岁又小,面对这种事情,只能不知所措。
刑钰搀扶起齐安城:“我知道了,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