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空山寺钟声不绝,老和尚敲钟心意不断。
在西厢内的白发男子,早已换上了一身洁白的服袍,发白,眉白,须白,身白神态安静祥和,无数天地灵气聚集在屋子内,穿身而过在体内没有丝毫停留,男子体内干净如洗。
老和尚打扫完毕,身上尘土刚刚掸尽,慌不迭的跑进屋子里来,一口黄牙参差不齐,两束眉须直垂肩膀,袈裟破陋,眼睛干净如洗,丝毫不见人因年老,双眼蕴藏的沧桑。
“睡着也罢,睡着也罢”老和尚看着床上的白衣男子,说不上欢喜,也堆不起愁绪。
“我儿平安最好,我儿膝下有子为妙……”老和尚眼神柔和,回想着老妇人所说所言,不甚感慨。
“木易平安,长睡安眠,只是这身体,再也抵挡不住冲击,再也藏不住法力了平常人怎能不平安”
无数的氤氲灵气不知为何会聚集在屋子内,安顺温柔丝毫没有狂野和暴戾。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老和尚看着眼前灵气闪烁,心中叹息,一个有天大的窟窿的破筐子,就算你们都装进去去又会如何,终究是一滴不剩,没有一丝用处的。
如果说外界的这些灵气是蜡烛的蜡油,那么天地间的万事万物聚集的,就是中间的蜡芯,现在木易的蜡芯没了,一点都没了,再难动用力量。
窗外寂静,过堂后几只鸟儿新奇飞入寺院,阿难也不再驱赶,独自坐在院落里,手上拿起一根破旧的掉了颜色的禅杖。
“今日阿难讲解佛法,邀世间万物前来闻佛理,开佛性,为空山寺积攒功德!”佛门狮吼,声音不算是太洪亮,也在山野之中散布开来。
无数的飞虫走兽,无数的林间树木无不摇头晃脑,被阿难的佛家功法震慑。
声音远去,飘然至相距二十里的佛城,佛堂大殿乱乱糟糟,将阿难的授经吵翻了天!
一位胖胖的和尚守着石桥“阿难,你还是老样子呀,还是那个倔脾气,收一群俗物能帮你传颂佛法?你已经不是佛祖了……”
一个身着破烂的和尚刚刚啃下一块狗肉,嚼得满嘴流油,和尚吃肉的表情生动至极,享受着世间的美味,吃完后还不忘摘下腰间的葫芦,打开葫芦嘴,一股泉香酒洌的美酒清香长灌入喉,更是享受
和尚疯疯癫癫,有些痴傻“阿难,阿难一点也不难我和尚早该成佛,却不得不每日饮酒吃肉,是你难还是我难?啊?哈哈哈……”
疯和尚找到一块刚刚好能撑得下自己的一块大青石,挪动着后背躺下,晒着太阳打着哈欠,眼角带着未曾干的泪花“佛说大道无形,佛法无边可是佛不渡我我自渡,酒肉穿肠过,佛祖可还能心中留?”
在大青石的不远处,晓北沙弥躲在竹扫把后面,一串念珠从脖子上垂到脚尖,眉心紧蹙,“哎,疯师叔又喝酒了,疯师叔又吃肉了,疯师叔还能成佛吗”。
晓北沙弥眼神惆怅的望天,眼中显露出一个十岁孩童本不会有的踌躇满志,看着天参悟了半天,小嘴红润的奔出一句“哎,头疼……”
孩子想不明白,确实是头疼……
老和尚诵念佛法,从太阳到月亮,到漫天星辰讲坛前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鸟儿落在树梢,却都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