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许小姨在,就一直在提醒着她她曾经不光彩的过去。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对许小姨心存芥蒂,所以只要涉及许小姨的事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现在许小姨死了,她本是高兴的,可是许沁风竟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疯了似的冲到她的墓前,这彻底激怒了她。
许沁风也觉得罗柳红有些过分了,和许小姨比起来她确实差了很多。他大怒反手稳稳扼住她的手腕,牢牢拽住,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凶恶的看着罗柳红,大声吼道:“够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在这大吼大叫,要发疯回家去。”
听到许沁风这么说,罗柳红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噌的一声就冒了出来,气火冲头,她直眉瞪眼的说道:“怕我吵着她吗?我还就是吼了,吼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能爬起来扇我两巴掌。”
“你……”
见他们越吵越过分,许晨婧也是急了,冲上去将他们硬生生的分开,站在他们中间大声吼道:“我做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们吵架的,许君清没死,但是许小姨死了,我以为这样我们家至少会好过一些,没想你们还是吵个不停,你们在许小姨的面前吵,是想让她看笑话吗?”
听到许晨婧的话,许沁风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他僵硬的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自己女儿,脸上也覆上了一层诧异,更多的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他猛地抓住许晨婧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吼道:“是不是你做的,她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许沁风的声音好像从胸腔处发出,大的震耳。
起初许晨婧也有些胆怯,心里说不出的懊悔,怎么一着急就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看到许沁风对待自己的这种强硬的态度,她心中的高傲在作祟,直直的就迎上了许沁风的眼睛,克服着巨大的摇晃力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是,就是我。”
“凭什么她们母女能活的那般自在,而我和我妈妈要承受那么多骂名,我不甘心。”
许晨婧心中的苦在这一刻都说了出来,一提到这件事她的眼眶中都像有乌云飘过,蓄满了泪水。
“我就是不甘心,在外面你笑着向别人介绍的是她,安排婚事选中的是她,什么都是她,都说她有名无实,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到。爸,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只要她存在,我妈妈就是小三,我就是小三生的女儿,永远都是私生子,永远都抬不起头。”
“爸,你说你最疼爱我,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可是你连给我和妈正名你都做不到,你疼我在哪,爱我在哪?”
听到这许沁风刚刚那份强势不在了,手慢慢松开她的肩膀。
的确许晨婧说的没有错,他就是没有本事给她母女正名,集团为什么能撑到今天就是因为有许小姨的存在,虽然名叫集团,可是退去这个外壳,里面的芯子还是刘氏,还是许君清的妈妈刘长音她们家的。只要拿不回许小姨手中的那些股份,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倘若不是十年前他和许小姨的约定,再加上许小姨也是个守约之人,这集团的辉煌早就不在了。
是他没有本事,也怪不得许晨婧这过激的行为,只不过许晨婧这次做的太急,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许小姨离奇死亡,估计她手里的股份也来不及安排,想到这许沁风也算松了口气,只要股份的事许君清不知道,那集团就意识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股份真的落到许君清手里,她也没有资格拿起这股份……
许沁风慢慢垂下手臂,轻拍了一下许晨婧的肩膀,虽没有之前对待她的那份慈祥,但是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叹了口气,语重深长的说道:“晨婧,爸爸说过的话句句属实,我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的以后,现在你和你妈妈虽是受尽了委屈,但是相比之下呢,许小姨和许君清困苦一生受的困可比你们少。”
“不是爸爸偏向,是你还没有接触这个社会,左右逢源,逢场作戏这些手段你还不懂,不过你要记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许沁风只认你这一个女儿,你妈妈这一个妻子,其余的不过是说些客套话而已。”
“爸……”听到许沁风的话许晨婧心里稍有些动容,其实她心里清楚,许沁风对自己的好要比许君清多千倍万倍,可是她就是看不过许君清处处强过自己,在外面尽显风光。
“其实我只是找侦探调查了许君清,没有亲自动手……”现在的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搭下掩住了她眸子里的愧疚。
“好了。”她还没有说完许沁风就急忙阻止了她,转过头来看着她们母女,眉毛垂下在眉心处聚集,一道道皱纹堆积在眼角又恢复了那股严肃之气,“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都给我咽到肚子里,要是让外面知道了我们谁都吃不消。”
被许沁风这么一吼,刚刚处于惊吓的罗柳红才回过神来,见自己女儿犯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连连点头应下。
一栋最普通的居民楼前,一辆法拉利停在那里,苏暝夜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以免寒风进入,也许是等在楼下时间过久,他白皙的脸庞上已经被寒风留下了痕迹。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四楼的一个小窗户上,窗户紧闭窗帘没有拉合,但是因为玻璃的材质,透过窗户什么也看不到。
时间越久,他就越烦躁,他一次次按着手机上的拨打间,每一次电话接通另一边传来的都是悦耳的女声,又是关机。
在打了十几通电话后他的耐心全部消失,猛地将手机放在口袋中,按下钥匙,车灯一闪,他就快步走上了楼梯。
楼梯很窄只能供一人通行,以前苏暝夜从不会走这种满是尘土的楼梯,可是今天不同,说是气昏了头,也只是一个借口了吧。
来到四楼,他刚到达门前,就猛地举起手臂想要用力敲打房门,可是就在手臂落下的那一刻他犹豫了,晃了几下收回手臂,再次举起时手上的力度小了不少。
咚咚的敲响房门,他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说道:“宁静月别以为小爷来找你就是在乎你,小爷来这只是为了提醒你时间已经到了,我可没有等人的习惯。”
没错眼前这栋房子是宁静月口中所谓的家,六十平米的小居室,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再加一个卫生间就构成了她的家。六十平米两个人住都显得拥挤,可是因为宁致阳长时间不在家,住在这个小居室里宁静月都觉得空。
家中没有人,再小觉得也空。
已经半个月了,宁静月和苏暝夜起初约定的时间也早就到了。
“吱”一声房门打开了,苏暝夜立刻用手撑住房门,生怕宁静月再为了躲自己直接将门关上。
“喂,宁静月,我跟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出来的人,不是宁静月,他立刻就卡在喉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是谁?”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宁静月的家吗?
出来的人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子,一头蓬松的卷发,身穿最平常的家居服完全将她臃肿的身材显示了出来,再配上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完全一副电视剧终于包租婆的形象。
中年女子看到苏暝夜眼中徒现喜色,双颊上更是浮夸的现出两朵红晕,她立刻将手中的鸡毛掸子藏在身后,扭捏一笑,“你是找静月是吧,静月前几天就搬走了,你看我这不是在收拾房子吗?要不然我也不会打扮成这个样子。”说完她还不忘侧侧身子往苏暝夜身边靠近。
苏暝夜往后一撤身子,强忍住腹部的作呕,“搬走,搬哪去了?”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个房东,哪有权利知道别人的行踪啊。不过你和静月是什么关系啊?”女人视线一直没有从苏暝夜身上移开,那炽热的视线好像要将苏暝夜生吞活剥后吞到肚子里。
苏暝夜看着房内一片狼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他走下楼梯还能听到刚刚那位包租婆在他身后大吼着:“你干嘛去啊,别走啊……”
“混蛋!”他低吼一声,狠狠的踢了一下车轮,顿时脸色涨红,青筋冒起。
宁静月竟然搬走了,难道他就那么可怕吗?平时都是女人死活往他身上贴,他什么时候这么掉价过。
“很好,宁静月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他说完就直接打开车门跳上车子扬长而去。
医院里,苏暝夜站在病房前和几个赶来支援的保镖僵持着,他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让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夜少……这不合规矩……没有总裁的命令我们没法放你进去,你就别难为我们了。”门前的保镖深知自己不是苏暝夜的对手,身子连连后退,整个脊背都抵在了门框上,几个人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将入口守住。
苏暝夜早就没有耐心了,见保镖抵死守卫,二话没说抬起腿直直的对着其中一个保镖踢去,拳头接二连三的迎上,几下下去门前的保镖就都躺在地上捂着腹部打滚哀嚎。
苏暝夜冷哼一声,径直推开门走进病房中。
他环顾了一下,这里和其余的高等病房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贯的白色,白的震心。
刚刚苏暝夜在外面打斗时许君清就听到了声音,她慢慢从里屋走出来,看着面前一脸焦急和愤怒交混的苏暝夜,有些不解的问道:“苏暝夜?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