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打在宁静月的胸前一阵闷响,宁静月右脚后撤才勉强她接住。
宁静月将许君清扶好,她本就压着心中的怒火,现在又看到沁若兰对许君清这般蛮横,她立刻火冒三丈,将许君清安置在一旁,掐着腰,嘴角一撇接着就走到沁若兰面前,“伯母,对,是该这么叫你。就凭安菁的一句话,你就这样对君清,那要是我说这次灾祸就是你身旁的安菁所为,你会不会现在就把她赶走。”
“丫丫的,我就真不明白了,你年纪虽然是妈妈级的,但是不至于眼花吧。苏忆之在海里下落不明的时候安菁在哪,现在苏忆之没事了她倒是出现了,什么便宜都让她占尽了,而君清费心劳神,为了苏忆之累病住院到最后落下个恶名,呸,真是瞎了眼。”
安菁听到宁静月的话,双手背在身后,齿间发出悉疏的声音,就连嘴角都微微抽搐着,她不敢犹豫半分,抓住沁若兰的手臂,双眸立刻覆上迷雾,泪眼迷离好一副娇滴可怜样,“伯母,不是……我……不是她说得那样……”
“那是哪样,不就是怕苏忆之死了,真摊上关系这辈子你就嫁不出去了吗,”宁静月倒是有点不饶人了,气冲冲的接上,怒瞪着安菁,直直的逼问着。
“我……我……”安菁支支吾吾说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有理的话,理不在,可是眸中的眼泪却越放肆了,她转过身去,身体颤抖着指着宁静月,“宁静月,我和你无怨,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不能因为许君清是你的朋友你就为了她有理不分。我和忆之本来就是一对,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我们早就……呜……”
见安菁的清泪流下,沁若兰也顾不得再去考虑宁静月刚刚说的话,马上将安菁护在自己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安菁你先别哭,伯母知道你不是那种见利的小人,伯母更相信你对忆之的真心。”
宁静月看着安菁那一脸虚伪,瞬间明白了许君清这一年多的难处,眉毛一皱尽是厌恶,“呸,”
沁若兰安慰完安菁,径直走到宁静月身边,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她,大声吼道:“我们的家事,你在这多插什么嘴。”
她这么说宁静月忍不住了,双手一甩就要冲上去和沁若兰对撕,谁知她刚往前迈去,就被许君清拉住了。
许君清对着她慢慢摇摇头,顺势走到她的身前。
她看着沁若兰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可是上扬的嘴角多了些不自然,她也算是明白了,就算她做再多,在沁若兰的心中她始终抵不上安菁的半点。
她轻笑一声,算是自嘲,接着说道:“妈,静月是外人,我可不是。我不觉得我见我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适,您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和静月等在这就好。”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沁若兰红这眼,怒冲冲的说道:“许君清,别以为你还占着名分我就不敢动你,你要是敢踏进忆之的病房一步,我立刻将他转到国外治疗,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来人啊,给我看住少爷的病房。”
说罢一个个彪壮的大汉就排成两队正直站在病房前,将整个门口紧紧护住。
许君清看着这番景象,双手一握,紧咬着嘴角,怕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沁若兰直接将苏忆之带出国外,所以她只敢瞪着,惨白的脸色再配上乌黑瞪大的双眸,显得更加憔悴了。
苏煜哲和方雅兰从远处走来,看到黑衣人将病房团团围住,眉头拧成死结,放下手中的病例大步走来,“伯母,你弄这些人在这,是觉得我们医院的安全欠佳还是信不过我苏煜哲呢。”
“哲啊。”沁若兰看到苏煜哲又换回了那副贵妇嘴脸,笑着彰显着自己的仪态大方,“你这是说哪的话,你伯母信得过,只不过是怕某些人另有所图而已。”说完还不忘意味深沉的看许君清一眼。
苏煜哲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眼角一眯,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哦,伯母防人倒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过,现在外面风声正紧,你安排这么一堆人在病房前实属不妥。伯父现在还在公司忙,忆之出事了,现在伯母最该做的应该是陪在伯父身边一起帮他保住忆之的权势吧。”
说完他身子一撤立刻让出供人行走的路径,轻笑一身算是恭送。
苏煜哲说的对,现在苏忆之躺在病床上,不免会有小人趁虚而入。她思量半响,微微点头说道:“那你替伯母照顾好忆之。”
“你放心。”
说完沁若兰就带着安菁离开了。
沁若兰离开了,门前的保镖没有减少一个,许君清沉着眉一步步向门前走去,那里面是苏忆之,她必须见,这是她的心声。
可是她一靠近,保镖就正直身子将她拦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她只能看到里面少许的景象,但是苏忆之的身影她看不到半点。
苏煜哲看到她极力踮起自己的脚尖,那种渴求的态度,心中一酸,但是嘴角还是上扬着温柔的弧度。
他心酸,是因为看到许君清的执着和对苏忆之的关心,笑,是因为许君清真的值得苏忆之上心。
他对着方雅兰点点头说道:“送她回病房,让她等晚上。”
方雅兰听到苏煜哲的话也没有多问什么,上前硬将许君清扶进了病房。
而宁静月刚要跟上,头一摆接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楼梯间走去,她心中猛震,快步就向楼梯间走去。
病房中,许君清坐在床上接过方雅兰递来的水杯,轻抿了一下,看着方雅兰忙碌的背影,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她想了想,犹豫的说道:“杜医生……”
“恩,”方雅兰听到她的叫声转过身来,坐在她的床边,嘴角晕开一抹笑意,“你叫我方雅兰就好,医生两个字不是太生疏了吗,”
许君清看到她眸子深处闪动的光亮,那是纯真的光芒,不知为何方雅兰在她心里成了一团谜,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觉得方雅兰很亲近,“方雅兰。”她笑着叫道,咬出这两个,她忽然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那你也叫我君清吧。”许君清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看到方雅兰点头,再看四下无人,才敢小声问道:“孩子的事,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要帮我瞒,”
方雅兰侧头一笑说的很是轻松,“不是我要帮你瞒,是凌若澈。”
“凌若澈,”
“是的,不瞒你说你在私人诊所急救的时候我也参与了,而且你没有流产的事我也全然知晓,这么说你会怪我吗,”说到这,方雅兰脸上蒙上了一层歉意,她知道就算做的再多也抹不去那次对她的伤害。
许君清笑颜笑得温柔婉约,握住她的手,眉角一扬说道:“不怪,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保住了这个孩子。不过,你和凌若澈……”
“他是我的恩人,孟医生是我的恩师。”方雅兰站起身来,眺望着窗外的远处,轻笑一声,她的回忆好像这个笑,笑容虽甜,但是背后的苦涩只有她知道,“我曾经也有很美满的家庭,我爸妈都是美籍华人,而我也同他们一起生活在美国,就在我十八岁那年,飞来横祸,我爸妈惹到权势之人,惨死家中,我被我妈妈藏在衣橱中才躲过一劫。”
“后来我无数次申诉,只想让我爸妈死得瞑目,可是无奈,那些人权位太高我撼动不了,最后就连我们家都被他们夺去。在美国我孤苦无依,天天被人报复,几乎在惨打中度过。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澈,是他见我可怜,将我托付给老师,还帮我推倒了恶势力。”
许君清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就静静地听着,感受着方雅兰内心的痛楚。
无父无母,一个人流浪在美国街头遭人惨打,那是多么可怕。
方雅兰用力抽泣一下,背过身去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水,在转过身来又是一脸笑意,她们是同样的人,乱石中的青草,顽强而倔强,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痛处。
“好了,说多了,你可千万别告诉苏煜哲我的身份,要不我就没法帮你了,还有,差点忘了,苏煜哲让你今天晚上在病房等着。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说完还没等许君清应下,方雅兰就快步跑出了病房。
一想到往事,她的眼泪还是那么软弱。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另一边,宁静月跟着那个身影下楼,刚到医院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宁静月四处张望着,紧皱的眉角聚集着担忧,刚刚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致阳,他不是应该在外考察吗。
“等那个小子回来,一定要按住他,不能再让他到处乱逛了。”宁静月小声嘟囔着,转过身去,就要医院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一个手臂按在她的肩膀上,她身子一愣,脚下的步子停下,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嘴角玩味一扬,趁其不备猛地转身回头就是一个扫堂腿。
“好你个宁致阳,竟敢偷袭姐姐我。”
她的话音刚落脚腕被死死擒住,“喂,宁静月,就算你平胸也不能这么爷们吧,这见面礼也太重了。”
“苏暝夜。”宁静月一听到这欠扁的声音,立刻收回自己的腿,不料她眉角的失落让苏暝夜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