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俏感觉到雨冷,心也冷,宋甜的手是她此时感受到的唯一温暖,姐妹俩头狼狈地在雨中并肩前行。村里有些人正敞开着门,一边坐着看雨,一边聊闲话,忽然看见了宋甜姐妹俩,都大吃一惊,连忙走到屋檐下冲她们喊:“宋甜!宋俏!怎么了这是?被你们爹娘给赶出来了?作孽哟!快来我家躲雨!”
宋甜和宋俏没去躲雨,红着眼睛,手牵着手,接着往村长家走去,心里的酸涩难以言喻。外人尚且可怜她们,但她们的亲爹亲娘和亲弟弟却丝毫不管她们的死活,或许在爹娘的心里,她们就是要用来煎油的肥肉,油还没出来,她们就提前被当成油渣对待了。
她们走到村长家的时候,果然看见了宋白,宋白正在跟村长和村长夫人说话,村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村长夫人倒是显得很热心,正愤愤不平地数落胡春和宋竹的错处。
宋甜和宋俏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宋白心疼地跑向两个落汤鸡妹妹,询问她们怎么淋雨,是不是受了委屈。村长夫人则是好心地让她们去里屋换干燥的衣裳,还满脸同情地道:“千万别生病!”
村长夫人此时说的绝不是什么寒暄的套路话,因为穷人家的孩子一生病,很可能就要命!没银子去请郎中看病,又买不起药,只能自个儿凭着老辈们口口相传的经验去山上或者田边挖几根常见的药草,那药很可能不对症,如果运气不好,伤寒引发咳嗽,咳个不停,直接就咳死去,或者头疼脑热地发烧,从人变成人形火炉,把自个儿给烧死了,以前宋家村里已经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不幸事。
当村长夫人和三姐妹重新回到堂屋时,恰好听见袁青的娘在苦口婆心地说:“村长呀,您在这村里肯定是能做主的!不能让他们坏了你们宋家村的名声啊!你们宋家村接连有两户人悔婚,如果这事被传出去,以后别的村子哪里还敢跟你们村结亲啊?一粒耗子屎,坏了一锅粥!名声都坏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宋白嘴角微翘,心头欣慰,因为面对他爹娘的不讲理、蛮横和可恶,她将来的婆婆没有被吓跑,没有放弃她。
村长却是苦笑连连,笑得尴尬,低着头,用脚尖踢桌脚,不答话。他是真的不想插手这事,怕麻烦,怕遭胡春和宋竹的恨。小人恨起别人来,那可是什么阴损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的,村长认为胡春和宋竹就是小人。小人就跟毒药一样,招惹不得!
村长夫人走到袁青他娘身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叹气地接话道:“您说得在理,不过我家老伴当这个村长也是难处多,哎!我们也想管,不过我家老伴一个人管不了,如果村里那些辈分大的人都来管这事,那才好!那样就把握大一些。”
村长夫人恰好说中了宋白的想法。既然办法已经公开了,宋白干脆就没多话,站在旁边认真地听,见机行事。
袁青的娘听了村长夫人的话之后,显得很感动,脸上的皱纹都像画笔一样,画出感动而苦情的模样,又说:“您是宋家村最讲理的人了!其实,他们给嫁妆也行,不给嫁妆也行,给多给少都行,反正我要我的儿媳妇,既然已经收了鱼,答应了提亲,就不能反悔啊!老天爷有眼看着呢!菩萨也看着呢!悔婚可是缺德的事!”
在村长夫人的安慰和赞同下,袁青的娘越说越有底气了,丝毫不像之前在胡春和宋竹面前那样结结巴巴。
宋白用感动的目光看着未来婆婆,却忽视了这可能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不过,将来她会知道的,会知道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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