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阁下,当你见到留言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你亲手杀掉了“王”,然后来找我寻求指引,而我已经死去,唯一能留下的只有这张纸条。我能看见命运,却无力改变它,因为害怕太详尽的预言会让未来的轨迹发生改变,所以我只能用比较隐晦的哑谜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一个好兵绝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武器,骑士也是如此,不要憎恨它,即使它曾犯下诸多恶行,但它最终会帮你逃离更黑暗的日子。中毒的伤口需要火焰拔脓消毒,熟练的技巧和正确的选择会帮你扭转劣势。不要被爱欲和欢愉囚禁,放下仇恨,战胜梦魇,当天幕坠落时,救赎自会降临。
你的武器埋藏在旧世界的心脏,那神明庞大造物之下的地心深处,取回它,然后找到那位值得你托付灵魂的王者,为…
不要放弃希望,哪怕它…
愿你好运。
……
纸条某些地方像是被老鼠啃掉了,劳伦斯只能从不完整的留言中自己做出猜测了。
她不死心的又绕着茅屋找了半天,没有放过每一寸墙壁,每一块土地…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纸条上的信息她一知半解,这让她像个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考虑了一会,默默把它揣进了口袋。那是一件财宝,如果不把它带走,就很有可能被别人取走。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了。她慢慢地、蹑手蹑脚地溜出了茅屋。虽然如此行为所映照出的影子让她看上去像个窃贼,但心中无法言喻的恐惧让她早就无暇顾及这些小问题了。
哪怕对这个世界的土着来说,预见自己的未来也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如此可怕的事放在一个外来者身上,简直是个精神黑洞。劳伦斯从没这么迫切的想了解什么,她需要知道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哑谜讲的是什么。所以,在洛比喝完第三杯麦酒后,劳伦斯就赶回了酒馆。
“你再晚来一会酒就要喝光了。”洛比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手舞足蹈起来,脚踩大地的兴奋和大脑的悸动干扰了他的判断,使他一时没发现劳伦斯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凯瑟琳从劳伦斯眼中看出来些许不对劲。
“你们谁知道这上写的是什么?”
洛比晃着脑袋接过了劳伦斯手中残破的纸条,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一言难尽。”
看气氛有些不对劲,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可几人都没看出纸条上的内容有什么别的含义,只好把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洛比。
“你相信命运吗?”良久,洛比才开口问道。
这是个很抽象的问题,一般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答案也会模棱两可。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是每当左眼皮跳的时候,人们都会相信有好事发生,而右眼皮跳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破口大骂“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并非完全是笑话,只是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人不愿相信未卜的前途会厄运连连罢了。
但某种程度上讲,预见未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怕它并不如预想中那样美好。
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劳伦斯好像不会对什么事吃惊了,哪怕下一秒一只巨龙从天而降,她也不会感到意外。所以,在洛比话音刚落时,她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这么说吧,有些人因为血统的缘故会获得一些特殊能力,你那位朋友很可能就有这样的能力,比如预知未来。但这些能力并不是毫无代价的,比如说我的脸会变成这样,就是使用了血脉之力的代价。我觉得你该认真考虑一下纸上的内容,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是合理的。”
“对此我深有体会。”卡琳突然开口说道:“很久以前我使用大预言术窥视过你的未来。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看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大预言术…”亨里克嘴角抽动了几下,憋了半天才换上一口恭敬的语气问道:“您是纯洁者?还是接受了某位大主教的洗礼?”
“都不是,很久以前,我是个守夜者。”
亨里克顿时成了哑巴,这个丑汉赶紧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