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可算醒了。”阿蒙欣喜的说道:“俺们都康复了,这都多亏了你的帮助。”
“是吗…”劳伦斯突然捏紧了腰间的剑柄,将视线从阿蒙身上转移到地上。脑海中浮现出的可怕欲望让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将其暂时压制。
“是不是很想喝他的血?”脑海中那个恶毒的女声阴阴的冷笑着:“那就去做啊,即使你现在很虚弱,放倒这些绿皮也绝对不算什么难事。你拥有这份力量,可以将所有低贱的蝼蚁放在掌中肆意玩弄。超脱于世俗的高等生命,何必要克制自己的渴望呢?”
“不…”
“啥?头儿,你咋了?”
阿蒙突然愣住了,劳伦斯在一瞬间释放的冰冷杀意让室温瞬间逼近冰点,兽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站在一头受伤的猛兽身旁,那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摸着武器,向周围散开。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每个人的心底都潜藏着残忍的兽性和本能的冲动。这是每个人都带着的诅咒,只是恰好你的诅咒更深重而已。血液是你力量的来源,一直压抑吞食血肉欲望的后果就是你会越来越虚弱。所以说,你真的要以这个状态走上战场?”
不知怎么的,劳伦斯隐约从这个恶毒的声音里隐约听出一些关心,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她还是分辨出了那一丝淡淡的感情波动。
这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经历过类似的事。
“她应该是饿了。”就在劳伦斯呲牙咧嘴的发抖时,洛比将一杯暗红色的液体端到了劳伦斯嘴边,他眼中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同情、无奈与释然混合起来的一抹寂寥,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能知晓这抹寂寥诞生于何处。
那是血液特有的腥甜味道,这种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液体是驱动战争机器必不可少的优质燃料。劳伦斯只感觉脑中一声轰鸣,她的嘴就不由自主的凑到了杯中。伴随着血液滑过她的喉咙,一种被放大到淋漓尽致的愉悦慢慢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种无比别扭又令人厌恶的举动被硬生生塞进了波澜不惊的现实里,让她只能闭上眼睛,贪婪的吮吸着已经空掉的杯子。
“现在好点了吗?”
“嗯…”
兽人们默默看着劳伦斯在恢复平静后缓缓躺在地上,沉默着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们也慢慢放下武器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劳伦斯救了他们的命,这点毋庸置疑。也许兽人单纯的心思装不下太多复杂的情绪,但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们只能在迷茫中待在营地里,靠与身边的战友小声闲聊来缓解心中强烈的不安。
然而没过多久,哨楼上便响起了苍凉悠远的钟声。这让本该听到钟声热血沸腾的兽人们愣了一会儿,才纷纷拿起武器向城墙跑去。
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