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部队大声呼唤着援军,他们绝望的嘶吼落在兽人们耳中,变成了刺耳的警报声,震得他们内心绷紧的弦快要断掉。兽人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要让他们在原地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被几头面目可憎的巨兽生吞活剥,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可就在兽人们紧握着武器准备冲上城墙支援友军时,劳伦斯把剑一横,拦在石阶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别去。”
“头儿,你干啥?”
“让俺去!俺坐不住了!”
“让俺上去!他们要顶不住了!”
……
嘈杂的声音一股脑涌进劳伦斯的耳中,让她眼中的纠结染上了几分倦色,一声声悲愤的怒吼和城墙上传来的惨叫声如同千万把锋利的剃刀,缓慢而坚定地凌迟着她的神经。
“不…对了,快去把傀儡弄过来!俺去叫…”
“启动傀儡需要一分钟的过载,掩护我们!”
“不!那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傀儡技师惊恐的颤音,十几个四肢瘦长、肌肉坏死、皮肤溃烂,神似腐尸的怪物像出膛的炮弹一样飞过了城墙,迎头撞上了正在启动的傀儡。他们咯咯地大笑着,挂在傀儡的每个关节上,身体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几个见势不妙的绿皮想要上前把那些挂在傀儡上的家伙挑下来,却不料刚靠近几步,那些外形酷似僵尸的怪物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开始接连爆炸,裹挟着恶臭体液的气浪将那几个绿皮炸飞了出去。阿蒙忍不住弯腰吐出一口酸楚的胃液,他的大脑嗡嗡作响,眩晕感像一个冰冷的铁箍锁紧了他的额头。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正哀鸣着倒下的傀儡防护薄弱的关节被爆破撕扯得变了形,露出的零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材质,上面沾满了腥臭的体液和零星肉屑。受到致命打击的傀儡晃了晃,最终还是关节断裂倒了下去,一下砸死了好几个还没回过神来的绿皮。
“这…这是什么东西,俺…俺在做梦吧…”阿蒙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写满了绝望与麻木。傀儡倒下的一瞬间,士兵们的士气也跌落到了谷底,如果就连如此强大的战争机器都扛不住这次突然袭击,那血肉之躯的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训练有素的兽人们愣在了原地,而人类已经彻底被蛮不讲理的恐惧给击倒了。尤其是自由联盟的步兵,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丢下手中的武器掉头就跑,在他们的带动下,其他人类也开始下意识的跟着他们一起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在踏翻不少战友的同时,也撞倒了许多闻讯赶来支援的部队。
“恐惧的味道,真是甘甜…”马格努斯大笑着,十分自豪的介绍道:“这些孩子都是最狂热的信徒,所以我赐予了他们对疼痛和疲劳一无所知的力量,只有这些不洁的礼物才能让他们可以在最极端的战场上毫不犹豫的把任何东西炸个稀巴烂。你看,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这些被恐惧支配的弱小生物已经没有勇气回头再战了。”
此时墙外的攻势已经进入了高潮,一波又一波骷髅和僵尸如同洪水一样涌向城墙,不时能听到火炮凶狠而顽强的咆哮声。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瞄准了,随随便便朝地上开一炮,想打不中都难,密密麻麻的骷髅和僵尸排在城下,缓慢而势不可挡的向城墙发起了前赴后继的冲锋。
辽阔苍茫的沙漠上,落日最后一丝余晖也消逝了,场景似乎被定格在这一刻,寒冷和黑暗吞噬了所有声响,耳中只剩下了令人不安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