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把镶着宝石的银色烟管放到桌上，有些烦躁的吐了个烟圈，等待着眼前这个自称“巴托克的忠实仆人”的家伙分析当前局势。自打他接管了索斯的遗产后，这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就成了他的心腹，而这个其貌不扬的矮子也确实用他精明的头脑为杜威出了不少好主意，比如帮他名正言顺的得到了侯爵的头衔。

“陛下也明白，现在您完全有自立为王的实力。所以他打算利用那条不怕死的疯狗来制约您的行动，其实他应该也并不信任那个女人，但他完全不需要信任对方，也不需要让她有多大的影响力，只要她的存在能让您有所顾忌，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但我能怎么办？即使她名义上只是个骑士，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贵族行列，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我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您打破僵局的突破口就在伊莲娜公主的身上。”老头十分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烟管，深吸一口饱满的烟气，等到杜威的鼻子抽了抽才舒服的吐了口烟，不慌不忙的说道：“您应该知道，伊莲娜公主已经守寡好几年了，而恰好咱们的陛下年老体衰，眼看没几年活头了。所以…”

有些话不能明说，老头也非常明白，他只是个负责出谋划策的手下，以他的身份不适合说这种凸显自己野心的大逆不道之言。也许杜威不介意他用自己的烟管抽烟，也不介意在自己吃肉时给手下多分点肉汤，但如果手下表现出与自身地位不符的野心，一旦把话挑明，那不管杜威再怎么对仁慈宽厚，恐怕也要把他扔到后院喂狗了。

“你是说…”杜威的眼睛亮了起来，只是片刻后就暗了下去“迎娶一个女王的代价实在是太高昂了，虽然成功后的回报同样丰厚，但…”

“但这好像跟该如何摆脱威胁毫无干系？不不不，要知道如果您爬到山顶，就没人能伤到您了。谁能和整个国家为敌呢？我说的对吗？陛下。”

不等杜威开口，老头又补充道：“这次远征，就是个好机会，如果陛下恰好在这时染上恶疾，不治身亡。那么谁也不会怀疑正在前线英勇作战的您会与此事有关，请您把令牌和手谕交给我，我会为您铺平道路，移除所有阻碍。”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叛逆行为了。但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杜威也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实话说他很心动，也很想马上就答应下来，只是这个老头还没完全取得他无条件的信任。所以杜威沉默了许久，还是没能给出答复。

“对了，有件事您一定会感兴趣的。”看杜威沉默不语，老头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我得知几天前有刺客去刺杀费舍尔卡琳，当然刺杀失败了。我想恐怕除了咱们以外，还有别人视那条疯狗为眼中钉，只是目前还没有查到背后的指使者，我没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但传回的消息称，那些刺客手法相当业余，甚至刚到比蒙帮的地盘上就被发现了，不过他们的正面作战能力很强，武器也很精良，而且在失败后立马自杀，这么看，那些人倒更像是…”

“军人…我明白了，这件事先不要继续调查了。”杜威皱了皱眉，最后从手中取下一枚刻着苍鹰头颅的暗金戒指，轻轻放在了桌上。他本不太想交出自己的信物，但如芒在背的寒意让他明白，如果再不赶紧动手，一旦来路不明的势力正式加入这场游戏，那他很有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坐上国王的宝座了。

“感谢您的信任，等您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会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老人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让他可以不用浪费太多心思说服对方做一笔双赢的买卖。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尾巴。”杜威看了看桌上的烟管，刚伸手想要去拿，就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把手缩了回去“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的很漂亮，那我想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担任大执政官。但是，如果你把这事搞砸的话…”

“我明白，死亡将是我的奢求。”老人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用极度自信的语气答道：“我从没失败过，因为在阴谋这个游戏里，我就是天生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