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刚想抬起手比划什么,门外就传来了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一排。奇怪的是虽然他们全副武装,零却感受不到他们的恶意,就在她还在思考具体原因时,领头的一名兽人摘下了铁桶状的尖刺头盔,恭敬的对她行礼,并用一口流利的通用语说道:“劳伦斯大公的朋友,无谓的人类英雄,请跟我们来。很抱歉我暂时不能取下你身上的锁链,这是出于高层的命令,而非我们的本意,所以请您不要计较我们失礼。”
零轻轻推开了诺亚,抖了抖腕子上的镣铐,示意自己听到了。
“感谢您的配合。”领头的兽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大手一挥,四个部下就上前牵着锁链将零围了起来,伴随着诺亚的哭嚎声,向门外走去。
这还是零第一次这么从容不迫的面对难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刑,反正气也出了,顺手还多杀了个败类,就这么了无牵挂的陷入安详的长眠,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这么一想,零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慌乱与不安反而显得有些可笑了,所谓既然无力反抗,不如好好享受,已经达成了目标,那么后面还会面对什么困难,就已经无所谓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心,早就被时光与现实磨的面目全非,以至于现在即使面对死亡,都不会感到恐惧了,该说这是一种成长吗?还是说,这只能说明这是一种懦弱的逃避呢?
“咱为啥要抓她呢?这个人类既是劳伦斯大公的朋友,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走在后方的一个士兵小声的嘀咕着,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零是个为民除害的英雄,但法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国王陛下也很不满,作为底层执行人员,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将拴住零的锁链弄得稍微宽松一点。
领头的士兵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没人回答那个年轻人的问题,因为某些问题的答案,太过不可思议。而有时候,这些问题压根就没有答案。
沿着走廊向前走了一会,便出现了一座螺旋楼梯,延伸向一座华丽而昏暗,充满奢靡气息的大厅。遥远的天花板、让人想要打盹的室温,还有那个坐在华丽长椅上,头戴王冠的老人,他肥硕的屁股陷在柔软的坐垫里,正眯起眼打量着被“五花大绑”的零,即使他坐在最显眼的地方,那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贪婪眼神和油腻的肚腩还是让人下意识的怀疑他是不是王的替身。
“陛下,犯人带到了。”在扔下一句心不在焉的通报后,士兵们将锁链固定在了四周的钉桩上,并在压抑的气氛中排成两队,护卫在了王位周围。
“听说你是劳伦斯大哥的朋友?”坐在王座上的老人闷声闷气的问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怎么证明“我”是我,是哲学界一个千古难题。相比较这个问题,零更在意的是奥拉夫怎么会成这样,就连开口的声音都有种气管被油脂压迫扭曲的错觉。也许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年瘦小又胆怯的男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许多挫折后不愿面对现实的伪装吧。
“奥拉夫…好久不见。”零的微笑,就像是被风吹雨打后一朵在暖阳中绽放的蔷薇“还记得黑面包黏糊的味道吗?”
ps:注意大厅里有钉桩的细节,以及描写“王”的细节。我比较喜欢把线索和人物性格塑造藏在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再重申一下,所有前文挖的坑都会填,如果没有出现,那说明它不适合现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