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永不犯错,但这本身就是个悖论。挣扎了许久,零还是无法坐视不理,那股暴虐嗜血撕碎一切的冲动霸占了她的脑袋,虽然她不愿随意杀人,但对畜生手下留情可不是她的教条,在看到这个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守卫被吓得连裤子都湿了后,零用无比愤怒的声音大声质问道:“她是谁?”
拜托…千万别…
“她…她是费舍尔卡琳…大执政官罗恩的亲卫,前任猎兵教官…”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卡琳浑身都是淤痕和小伤口,她头发乱糟糟的,混着一股淡淡的粪便臭味,分成一缕缕麻绳披在她的肩头。更糟糕的是似乎受到那透明药剂的影响,她像是脱水的鱼儿一样捂着喉咙开始在地上扑腾起来,眼中的神志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看到这,零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无尽的怒火给压倒了,她手上一使劲,削飞了看守的头颅,然后找了块粗糙的布单将卡琳裹起来抱在了怀里,一拳打在了她头上,让惨叫声停了下来。
好在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零还没忘记,她飞起一脚将看守手中的一串钥匙踢到了那个缩在笼中瑟瑟发抖的绿皮面前,然后抱着卡琳以最快速度冲向出口。从动手的那一刻起,零就在与时间赛跑了,如果三分钟内不能逃回旅店,恐怕她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了。
零在心底默念着抱歉,也不知是在对被打晕的卡琳还是那个倒霉的绿皮道歉。只是现在她没时间再考虑多余的问题了,躲藏在腹部伤口中的东西已经从沉睡中苏醒,开始用越来越清晰的疼痛撕扯她的神经。好在零的意识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以最快速度冲到了地面上,翻过围墙,然后向旅店的方向狂奔,只是她没注意到,渗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长袍,滴在了被黑暗冰封的街上,显得十分刺眼。
三分钟跑回旅店,可能吗?隔着半座城市的距离放在平时并不遥远,但要在三分钟内抵达,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特殊的骨骼和肌肉,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承担下来,巡逻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道黑影掠过,掀起一阵旋风,当他们再细看时,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以惊人的速度闪现着,仅仅五秒就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
每个传说都或多或少夹杂着真实的成分,对于那天在执勤时有幸目睹“茶花魅影”迷人身姿的幸运士兵来说,这是足够让他们在酒馆免费喝两杯的谈资,毕竟这里太和平了,哪怕是谁家吃了顿肉都能成为弥足珍贵的新闻。虽然很快,这里就没人再抱怨平静的生活太过无趣了。
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可距离抵达旅店还有一条街的距离。好在痛楚没有强烈到让零迈不开腿的地步,也许只是她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
只是一条街而已,没问题的…
零的脚步越来越慢,现在她才发现卡琳的体重有多么惊人,抱着她每迈出一步都要掏空上一秒攒下的所有力气。不过这也证明了怀中的卡琳就是如假包换的本体,这也让她把卡琳搂得更紧了。对了…不是还有止痛药吗?她赶忙掏出药瓶将倒进嘴里的药片嚼碎,继续向前走着。
目睹悲剧发生而无能为力,往往不是因为真的无力改变什么,而是因为被恐惧、犹豫、瞻前顾后拴住了双腿。零很清楚以她现在的状态很难再做什么事了,但她还是大口喘着气,咬紧牙关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好在药片起到了一点作用,零最终还是来到了旅店前,她抬起颤抖的手重重拍了几下大门,随后便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做到了!我成功了!
伴随着最后涌上心头的一抹喜悦,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