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光明历1503年1506年间西境和塞连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即使在后世记载详实的史书上也很难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使得想要研究后续战争史的课题变成了无数学者的梦魇。
1503年六月,圣女奥菲利亚抵达了西境的自由之城,与西境守护者奥兰多公爵进行了和谈,但仅仅过了一天,双方便不欢而散,至于其中的原因没人知道,但后世的学者都将这件事看作是战争的导火索。
1503年八月,塞连帝国以“为陛下报仇”的名义开始对兰斯王都进军,经过数月的激战,兰斯在多瓦隘道大败塞连,就是这关键的一仗,塞连第三、第四重装兵团连同刚坐上王座不到半年的腓特烈十二全都做了俘虏。消息传回塞连首都后,底层诸多民众和一些激进派贵族对于腓特烈十二统治的不满,如同火山一般爆发了。立宪派贵族在十二月初向保皇派贵族宣战,并占领了议院和王宫,直到1504年一月打着兰斯旗号的教会军反攻入塞连首都,两国签订了停战协议,内乱才在短时间内偃旗息鼓。
1504年五月,以古斯塔夫公爵为首的民族主义保皇派贵族率九万多人突破了兰斯的包围圈,逃到了西境的自由之城,并号召所有尚未失去血性的塞连人加入他们,共同抵抗“兰斯”的入侵。
奥兰多弗朗茨,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这位看上去忧愁、疲惫、孤独的老人已经彻底厌倦了和圣女保持面子上的和平。他一直是个尽责的独裁者,已经84岁的他还要黎明起床,清晨五点钟准时坐在书桌前,一刻不停的开始工作。为了阻止一个奔跑了好几个世纪的王朝踏入坟墓,他顽固地忠诚于自己的责任,向奥菲利亚代表的奥拉神国正式宣战了。
1505年三月,被释放的腓特烈十二在各方压力下被迫选择了退位,虽然帝国国内的少数贵族依然对其保持忠心,但此刻他们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利益了,打着兰斯旗号的圣佑军已经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帝国军,最终帝国四分五裂,被各方势力瓜分得惨不忍睹、所剩无几。
1505年四月13日,在塞连首都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加冕典礼,当天,一位踌躇满志的年轻女人拿着象征信仰的教典戴上了尊贵的皇冠,她就是兰斯教国和塞连帝国的第一任教皇、飞利浦和腓特列王室的终结者奥菲利亚。
要成为伟大的领导者,就必须要具备出众的人格魅力,也许领导者的各方面能力不一定要出类拔萃,但做人一定得像一块磁铁,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惊人的吸引力,而在后世的史书中,奥菲利亚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统一了大陆上所有人类势力,更是第二次圣战的发起者与谋划者。她征服了塞连和兰斯,也打乱了世界格局,她卷起的战争风暴,席卷了整片大陆,人类历史上最血腥的战争,因她而出现。
着名学者维尔德说过:“如果排除性别因素,那奥菲利亚是有史以来最出众的领导家。”正如再邪恶的恶魔也会偶尔展现人性的光辉,而奥菲利亚则怀有惊人的坦诚。纵观她的一生,此人竟几乎从没撒过谎,开战前她给予民众的所有承诺,几乎都一一兑现。这一点纵观前后几百年也没有几个领导者能做到,所以人们即使不是教徒也会信赖她,像追星族无条件爱戴偶像一般,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
在大陆各国几个世纪的历史中,皇冠总是被天才和庸才交替着戴在头上。而能同时统御各方势力,将所有权力都牢牢握在手上的君主,也只有奥菲利亚一人而已。并非历史上没有出现过比她更优秀的统治者,而是能恰好赶上天时地利人和的统治者只有她一人而已。
在许多童话故事里,有一种名为人鱼的海妖,她们住在海岛上,漂亮无比,专门用美妙的歌声来吸引过往的航海者,凡是听到她歌声的人都抵御不了她的诱惑,会纷纷把航船开向暗礁群,最终导致船毁人亡。而1506年的各位巨头们,就仿佛听到了人鱼的歌声般被战争给迷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势力引向了战争的边缘。
从奥兰多正式宣战已经过去了一年零三个月,奥菲利亚终于处理完了所有重要事务,发布了总动员令,做好了向西境进军的准备。是时候净化大陆上最后一块“被亵渎”的土地了,这次为了征服西境,奥菲利亚一声令下从三国内征召了整整四十万人,并对西境的领袖奥兰多公爵下了最后通牒:投降,或是死。
倔强的老公爵拒绝了劝降,并表示自由之城的每个人都会与这些贪婪的豺狼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于是在同年九月初,光明历最后一场征服战打响了。
1506年一月,似乎想要为无数死难者竖起一座座低矮的坟冢,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不管是街道上、城墙上、还是营帐上都落满了厚厚的积雪,一些行人过往频繁的大路上,雪已经被压成了冰,滑溜的如同政客的嘴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脚滑脱摔的鼻青脸肿。
自正式开战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自由之城明显比夏天那会冷清了不少,很多商人和贵族都逃到了兰斯王都,路上只有几个脸被冻得通红的士兵在巡逻,这里现在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喝不尽的美酒和吃不完的美食,夜莺们被强征进了女子敢死营,而监管者们也成了小头目,负责督战和城防事务,现在的自由之城,俨然将每个人都变成了战争机器上的齿轮,这头并不算庞大的凶兽轰鸣着,为了尊严,也为了生存,奋力的抵抗着来自大陆各地的恶意。
城市里到处都充斥着绝望的气息,哪怕前线捷报频传,哪怕敌人还没能踏入城郊半步,但无声的压抑还是让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十分憋闷。
奥兰多和古斯塔夫联手,一共凑了不到十万人,而对方是四十万,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充满力量的铁皮大家伙驻守在门口,也许不安的民众早就逃走了。
战时的法律十分不讲情理,出城者没有公爵的手谕,一律按通敌罪发配到惩戒营,这样一来,有出城逃跑念头的人确实少了不少,但人们似乎都忘了一点,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也是由盗贼、妓女、罪犯构成的。
这些人表面上服从了政策,但在背地里都在默默等着奥菲利亚大军压境,毫不犹豫的找机会狠狠捅颓势尽显的奥兰多一刀并去奥菲利亚那捞些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将利益最大化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他们没想到现在打这算盘,还稍微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