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古斯塔夫公爵的认可,看来您很英勇呢。”奥菲利亚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很自然的上前挽住了劳伦斯的胳膊。
要不是奥菲利亚身后还跟着的两个圣殿骑士没有表态,这一瞬间劳伦斯甚至认为眼前这位女子是不是披了件教袍冒充圣女的交际花。
“那个你不是圣女么?”
“教典可没规定晚宴上圣女不能有男伴呢。”奥菲利亚一时间笑的很是自然,仿佛她真的只是个被劳伦斯吸引的普通贵族小姐。
这下轮到劳伦斯头疼了,他一个“大头兵”总不能甩开圣女直接入席吧。
“好吧,我叫劳伦斯。”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
“那咱们也入席吧。”
兰斯贵族十分看重用餐的礼仪,这种讲究在劳伦斯刚进宴会厅就感受到了:红蓝绿黑白黄,各色的餐前小菜和甜点被整齐划一的摆在一张张长桌上供人取用,每种颜色的食物周围还有同样颜色的花瓣点缀,清一色的亮银餐具和水晶杯晃得他头晕,带着典型宫廷风格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把劳伦斯这个自以为见过了大场面的土包子唬的瞠目结舌。
不过此刻劳伦斯的目光被角落里负责伴奏的乐队吸引了,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塞连人管他们叫娘娘腔了。
软绵绵的巴洛克风格配乐传来,劳伦斯突然回忆起前世被巴赫平均律支配的恐惧,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种音乐并不难听,但听得人想睡觉,太过和谐了,几乎没有起伏,也许放给那些平日里除了晒太阳就是玩女人的贵族老爷听没什么不妥,但现在兰斯不仅是刚刚经历战败,还有他国高层在场,现在放这种曲子的违和感不亚于灵堂歌,唱的还是好日子,也难怪人家说兰斯人都是娘娘腔。
“你先入席吧,我一会过去。”劳伦斯实在看不下去了,瞥了瞥角落里一脸昏昏欲睡的琴师,走了过去。
“你起来,让我来。”
一脸懵逼的琴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他知道,能有资格出席今天晚宴的大老爷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这位先生,请您入席吧,毕竟论演奏,还是我们专业一些。”一旁抱着大提琴的乐师看不下去了,打算出面为自己的同伴解围。
“我没质疑你们的专业水平,但眼下,你觉得这种软趴趴的曲子适合给塞连人听么?”劳伦斯毫不客气的开口训斥:“还是说,你们压根就没觉得这种场合配这种音乐十分不妥?”
一番交涉后,劳伦斯总算说服了几个一脸无奈的乐师,坐在了琴凳上,深吸了一口气,右手重重的砸在了琴键上。
钢琴声响起,悲愤、激昂的曲调忽而上升,忽而急剧地下降,发出猛烈的咆哮,像一匹烈马在感情的波涛里搏斗、奔腾。这首乐曲充满了刚毅、坚强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随着右手号角般的咆哮响起,宴会厅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的望向劳伦斯。
整曲虽然形象单一,且十分简短,但并不影响众人欣赏,甚至就连已经坐在桌前的古斯塔夫公爵也不由得回过了头,直到沉重的低音和旋落下,大厅里才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讨论这首在这个时代看来有些“离经叛道”的怪异曲子。
“哦?劳伦斯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才艺呢。”奥菲利亚微笑着凑了上来,优雅的靠在了琴上:“这首曲子,很是悲壮且激昂呢,它有名字么?”
“小调,革命。”劳伦斯缓缓扫视着大厅里的众人,大声说道:“这首曲子,献给塞连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