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张老板身边有个人,要是您直接过去,恐怕会造成什么误会。”安子还是轻轻的说。
“……”这句话的威力,已经足以让孔煊这种爱做梦的大小姐愣上半天了,半月前来的时候,她以为她已经跟张守城缘定三生了,今天再来,她却成了别的女子的‘误会’。
“您稍候,我去请张老板。”安子见孔大小姐已经进入状态了,赶紧去叫人。
很快,张守城就跟着安子过来了。
不巧的是,今天雪心没有跟在张守城身边,在西厢房呢。
两个人朝后门这儿走过来的时候,张守城给安子使了个眼色,安子就知道她该干什么去了。
张守城来到孔煊面前,很见外地说道:“孔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想看在下的新戏?在下特别感激孔小姐上次的心意,特别准备了一张票,敬请孔小姐莅临。”
“你……你……你……”孔煊又要哭了,上次是激动的,这次是气的,这什么男人,转脸就不认人?
“孔小姐,您怎么了?”张守城还装的跟没事人似的。
这时候,安子和雪心一起走过来了。
雪心显然也知道她该干什么:“你给孔小姐准备的票放哪儿了,我没找到?”
“就在咱们床头那个柜子边上的衣服口袋里,我放里面了,你没翻翻啊?!”张守城的演技也很到位。
“张守城……我不要了!!!”愣在一旁的孔煊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这样的对话,先是喃喃地念了张守城的名字,紧跟着一声哭喊,夺门而去。
她一个豪门巨富家里的千金大小金,冷不丁遭遇这种羞辱,可想而知,内心里是何等的羞愤。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门外,还能听到大杏儿的呼喊声。
门里三个人,表情也不太对。
主要是雪心,本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长这么大,只是习惯了被人伤害,还没学会怎么害别人。
她被周管家派到张守城身边来,已然感叹自己的命运,今天配合张守城演这一出戏伤害别人,有谁知道,她的内心里比孔家千金还要羞愤。
“雪心,你回去吧,安子,跟我到前边来,乐团的宋乐师……”张守城站了一会儿,把安子叫走了,他估计着,像今天这种状况,雪心应该会想办法给周管家报个信。
果然,俩人走了没一会儿,雪心就出门了。
和孔家千金的事儿算是走出一步了,后面,张守城就要全心全意的准备新戏了。
剧目、演员、配乐、场地都没问题了,票卖的也可以,一则是张守城过去的名头,二则是不用唱念做打新戏的噱头,好京城里喜欢看戏或者看热闹的人,怎么着也能把长乐园挤满了。
这些,张守城和大家都不用担心,他们担心的是,这一场戏之后的成败,和那些戏曲行业里的老前辈。
下午的排练完了,安子带来了一个消息,据说,有戏曲行里的人找了一帮地痞,只等着明天张守城的新戏‘开锣’之后,台下的好叫不起来,那帮地痞就会掀桌子,彻底砸了张守城的场子,让他以后再也演不了新戏。
规矩!
尊重传承自然是好的,可又有多少创新的机会,被扼杀在‘规矩’二字里!
小到舞台上的一出新戏,大到一个国家的命运,好人国的盛衰交替,不都隐藏在这规矩二字里了么?!
这一次,是那些有点能耐没良心的老前辈,又再用他们死守的规矩来害创新的人了……
“他们找的什么人?”张守城有点怕了,要是第一场新戏就被他们搅和了,这新戏以后可能都演不了了。
“不太清楚,好像是太平街上那伙人。”安子作为张守城的跟包,也被行业里的人排斥了,现在再去找行里人,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康叔呢?”张守城想着,这样的事儿,还得找康叔出面摆平。
“他还没回来。”
“等康叔回来,告诉我一声。”
孔煊是上午找来的,一直到晚上,康叔才回来了。
“常爷他们找人砸场子的事儿,你知道吗?”张守城以为康叔在外面忙的是瘦马的事儿。
“我这两天净忙这个事儿了。”康叔知道,张守城能继续赚钱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比他养瘦马的事儿紧急:“好歹我算是把地痞的事儿给平了,但明天晚上开演的时候,咱们得让戏曲行里的人进来看戏,他们说了,有观众叫好,他们就承认你张守城演的新戏,要是观众也不认,他们就砸了你的场子,从此不让你在好京城里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