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山的饭点很热闹。
这里的食堂有两处,驻守部队和理工院是独立的。
这里的衣服颜色也只有两种:黑色和灰色。部队是黑色的,理工院是灰色的。就连九儿带的那十几个姑娘们,都是一身灰色衣服。
从色彩心理学来讲,朱由检给这里的定义就是沉闷的,甚至是冷血的,更别说有花花肠子。
衣服是统一的,样式居然是底层百姓穿的搭护和裤褶,连程子衣都被朱由检否了。原因无他,怎么方便怎么来。
汉人服饰的演变,就是不断的从外族吸收的一个过程,经过千年的演变,式样早就变了。就连战国时期的衣服,都还有胡服骑射的改革。
当然,这里不讲究繁缛礼节,也就没有了朝服一说,自然不需要考虑正装。
方以智第一次见到这种吃饭的场景,着实吓到了。不是他没见过上千人一起吃饭,而是没有见过菜和饭是用水缸来装的吃饭场景。
说大水缸是夸张了点,但是的确是很大的陶盆,类似水缸。大明可造不出不锈钢盆,也没有搪瓷盘,最好的盛器当然是陶盆,比木盆好洗。
“坐吧!”朱由检咣当一下,一个大陶碗就丢在长长的桌子上,米饭上面浇了一层菜,拿着一双筷子就扒拉起来。
方以智看看周围,这桌子起码有六丈多长,桌子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也没有人特意避让的意思,最多是身边的几个人喊了朱由检一声:“院长好。”
“这!”方以智实在坐不下去,因为刚刚挺大的一个空档,被一个小伙子一屁股挤了一半。
“愣着干嘛,你再不坐,等会这也被人抢了。”朱由检继续大口吃饭,居然含着一嘴的米饭在说话。
方以智勉强坐下,拿起筷子,却没法下嘴,他也是官几代,从小还没有吃过盖浇饭的,人家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精品菜肴。
“父皇,这里的饭食真好吃。”好巧不巧的是,朱由检身边的朱慈炯,抬头就是一句。
“啪!”一巴掌打在朱慈炯的头上,朱由检厉声说:“这里没有父皇,只有院长。”
吧唧一声,方以智的筷子掉桌子上。他想过朱由检就是皇帝,可是这么多天相处,还是第一次听人直接说出来。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说谎?还是这种程度的谎话?
方以智再看看周围,一桌子的年轻人似乎没什么反应,都继续吃饭,说话,完全当没看见一样。
“想行礼就免了,吃晚饭等会有事呢,赶紧的,别墨迹了。”说话间,方以智就看到朱由检和那个小皇子的饭盆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方以智哪里还吃的下去,起身就说:“臣我吃饱了。”
“剩了饭会被处罚的,我劝你吃完。”朱由检嘿嘿一笑,指了指周围,几个吃完起身的人的饭盆里,完全是精光光,没有一粒剩余。
好吧,君令如此,不敢违抗。方以智吃了这辈子以来,最撑的一顿饭,他不敢留剩饭,直到咽下最后一粒米,不停的打嗝。
“来!喝口老鸭汤,压一压。”朱由检继续递过来一碗汤。
“呜不不不。”方以智实在吃不下了,他块头也不是少年郎的年龄。
“走,带你转一转。”朱由检看他样子,也不勉强了,起身就要走。
“我也要去。”朱慈炯也要跟着,他实在是喜欢这里。
“早点回去,没听见号声吗?不守这里的规矩,就不能在这里呆。”
方以智侧耳一听,果然,整个校区都是嘹亮的号声,学员都在朝各处的房舍疾行。天色已黑,几座大的房间已经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