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盘踞淮安短短数月,百姓就受累已久,实在是不得人心。
淮安城根本就不是攻破的,刘泽清前脚刚离开,城里就有人给扬州方面通风报信了。
这通风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被变相软禁在淮安城里的盐商们。众盐商在扬州多年,早就和扬州方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可以想象,刘泽清逼迫盐商来淮安,他们的心里该有多恐惧。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做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何况是一群恐惧的人。
而且,这些人还是一群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盐商的钱都能让磨推鬼了。
扬州兵北上,由朱由检指令,马士英和卢九德背书,黄得功直接就带着五万人马连夜奔袭,天还未亮,兵锋就直指淮安城下。
可怜的李化鲸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侍卫的能力,如何能当得了一个守城之将。区区一万人马,光是保护大帅府就占用了三千,这还是刘泽清不在的时候。
剩下的七千人,昨夜在军营整整烂赌了一夜,别说打仗,估计起床都是问题。天都快要亮了,军营才开始安静,城墙上值日的哨兵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当扬州兵进了南门,李化鲸还在大帅府的后院搂着小娘睡觉在,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刘泽清离开淮安城,他后院里多的连自己都记不清的美女别院,就成了李化鲸的逍遥居。
李铭赶到南城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番军民弹相庆贺的场景,各路盐商居然能包下整个南城的所有食肆。热气腾腾的饭食摆满了街道两旁,甚至一路都摆到了城外二里地。
扬州兵是手拿卤鸡蛋,嘴嚼肉包子进的城,连一场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城门大开,百姓就差上街扭秧歌了。
李铭看着扬州兵朝自己这边奔了过来,也顾不得害怕,抖着肥肥的大肚子,就朝街中间这么一战。领头的士兵看了他一眼,见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商人,也没搭理,继续前行。
李铭见没人理自己,插着腰怒气冲冲的,心想: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这里,你们居然视而不见,我也太没存在感了吧?
“喂!我要见你们将军。”李铭大着胆子对士兵喊了一声。
“这位掌柜的,我们将军在后面呢,你要见他自己去。”第二队士兵又敷衍了一句,还是继续朝城里奔去。
这一次,李铭明显感受到了士兵的意思:拜托,我们很忙,你一边玩去。
四女见到坐在台阶上喘气的李铭,连忙问:“客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之前那位老爷想让我给他们将军带封信,可是这半天了,都没人理我。这可如何是好?”
李铭有些挫败感,为什么朱由检他们进一次刘泽清家,就能弄来几箱子银子,而自己连一个小兵不愿意搭理呢?
“您这样喊他们是没用的,架势不够。我之前见过,那些当官的老爷们架子都很大的。”一个小姑娘好心的说。
对啊?自己还带也是一方财主,怎么把气势给忘了呢。
当第三队士兵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街面正中央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大胖子,四个小丫鬟立在身后。
胖子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的端着一个茶碗,左边的丫鬟正在他的身后不停的摇着扇子,右边的丫鬟怀抱一把宝剑,架势十足。
“什么人?围起来。”这一次,存在感是有了,但是也招来了更严重的关切。
“我要见你家将军。”李铭继续不紧不慢,他这会挺得意的,终于有人重视自己了。
“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然后,领头的士兵并不买账,说着就要上来拿人。
“慢。你且把这个给将军看看,绑了我们,小心后果。”李铭说完,就把包袱递到兵头的手上。
“我去你大爷的,还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不过是一块破布。”兵头朝包袱瞅了一眼,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李铭脸上立刻就是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的疼。他恨朱由检,不是说好的,只要拿出来东西,就能见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