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南下,帮助太子稳定朝局是第一要务第二就是要安顿好那三百个年轻的工匠;第三就是把我要的人全都找到,就是抓,也要先抓到南京去,人到了之后给我传信,我有安排第四是组建厂卫,最后才是把银子归入内库。你明白吗?”朱由检还是继续啰嗦了一下。
“万岁爷,那些名单上的人,真的那么重要吗?”王承恩不明白,从没有出过京城的朱由检是如何知道这些人的。
“这么跟你说,那些工匠是我族最大的仪仗那些名单上的人是我大明复国的希望而那六千万两银子是我们做事的本钱。这三者,你认为哪一样最轻?”
“都不轻。老奴觉得,万岁爷办的这三件事,没有一件是轻的,丢一样我都不够赔的。”王承恩笑着说:“老奴还是先从简单的着手吧!我看万岁爷也担心银子飞了,整天睡不着呢。”
“贫嘴。难道你不担心银子?搁在北面总是感觉不安全,还是早点送到南京好。”
王承恩远远的看着太子来了,扯了扯朱由检的衣角,努努嘴。
“父皇,儿臣不想离开你。”太子哭着跪在朱由检的面前。
“太子长大了,父皇需要你帮我办一些事情。你可愿意?”
“为了大明,父皇,我愿意。”朱由检等太子说完,就开始啰嗦一通。
朱由检忙了一下午,一直在叮嘱太子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儿子要远行,当父亲的自然是担心,虽然这个朱由检没有当父亲的经验,可是脑袋里的那个崇祯,依然保留着浓浓的父爱。
王承恩站在一旁,红着眼圈。他这可是头一次离开朱由检身边去很远的地方。虽然心里知道朱由检的安排是最正确的,可是还是依依不舍。
“好了,父皇送你们一首歌,当你想起父皇的时候,就唱一唱,我会在北地遥望。”朱由检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排箫,对着嘴唇吹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真好听。”站在远处的陈圆圆靠着门框,眼睛湿湿的,轻声说。
“小姐,旅长怎么突然会填词了?这首词好像比江南的那些文人们写的要好很多哦。”小玉也沉迷在歌声之中。
陈圆圆听小玉这么一说,回想起往事。以前从没见过朱由检写诗写词,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大的才情,还真是小看他了。
远处,太子随着朱由检的歌声,一句一句的慢慢记在心里。朱由检爱抚的摸着太子的头发,轻身跟太子合唱了一遍。
“父皇,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这首歌叫送别,是送给知己好友的。”朱由检望着王承恩说。王承恩瞬间忍不住了,悄悄转过身,用袖子擦掉了掉下的眼泪。
在开封,还有一群人也在动身离开。
有些荒凉的中原大地,失去了往日那勃勃生机。经过多次战争的开封城,已经残破不堪。一些城墙已经坍塌,往日巍峨的城门楼子,已经被大火烧得漆黑,就连开封城的城门,都已经只剩一扇。
开封城里的百姓已经所剩无几,偶尔露出的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是两眼无神,一身补丁。城外的田地大多荒弃,原野上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只有一地的麻雀成群的乱飞。
“唉!这开封,注定是守不住的。也只有江南,才有希望。”李岩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声叹息。
“夫君,你真的决定好了,不再后悔?”一位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子看了一眼身后的开封城,对骑在马上的李岩说。
“这一次我不会再走眼的。相信你夫君吧!”李岩对着开封拜了一下,依依不舍。
“那也不用带上全部的身家吧?还是我留在河南,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友回旋的余地。别忘了,他可是皇上,之前我们是他的死敌。”李岩的妻子红娘子有点不放心。
“正因为他是皇上,他承担的责任更大于我们。就凭他让李年带给我的话,我就认定他了。”
“那么多人在他身边,也不差你一个,你就这样去,他未必重视你。这人不能上杆子送上门去啊。”红娘子跑江湖多年,对人情世故了如指掌。
“我族已到生死关头,我李岩岂能瞻前顾后。要去,我当一马当先要死,我自然光明磊落,此志不悔。”
李岩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军,出了开封城,一路向东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