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侧山梁之上,数十道身影正朝柏毅等人的两侧包抄过来,与此同时几个制高点,都被敌人的机枪手所占据,连发与点射相互交织,密集的弹雨倾盆而下,柏毅见状不敢怠慢,立即与陈耀阳一左一右,拉着受伤的老葛就翻到旁边的路基下。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一刹那,雨点般的子弹便“咻咻”的砸在他们原来站立的土路上,顷刻间扎实的土路被力道十足的子弹打得沙粒四溅,土块横飞,直直压得柏毅等人根本抬不起头,便在这时路口处传来一声狰狞的暴喝:“兄弟们,给我上!”
旋即十几个匪徒狂叫着便朝着柏毅等人冲过来,而随着匪徒的冲锋,山顶上的机枪火力登时减弱了不少,这其中自然有避免误伤的考量,不过节省弹药也是这帮匪徒减弱火力的重要原因。
毕竟自打脱离敌军大队后,他们的后勤补给几近断绝,再加上我军强有力的围剿,匪徒们的子弹可谓是打一发少一发,所以如无必要,类似机枪这种子弹倾泻器,是能少用就少用,而此时对方已经被几挺机枪压得抬不起头,自己的人又快冲到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更何况,对方才三个人,自己这一方上来就是十几个悍勇的精锐,就算对方是哪吒附体,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十几个凶悍匪徒的疯狂围殴,是以制高点上的几个机枪手都不约而同的减弱或停止射击,用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欣赏着下面这一出狮子扑兔的大戏。
但这帮匪徒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们的机枪火力能够持续支援到己方冲锋兵力,柏毅人等除了束手就擒,真就别无他法,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减弱火力支援,这可就给柏毅他们留出一线生机。
匪徒们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以多击寡,怎算都是胜券在握,可问题是柏毅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可各个都是身经百战,柏毅和老葛自不必说,一个是从苏德战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另一个则在漫长的国内战争当中饱尝枪林弹雨的滋味。
哪怕是稍显文弱的陈耀阳,也是曾经在缅甸丛林里跟小日本硬碰硬干过几场血战的,可以说柏毅他们几个放到那支部队,都是最核心的作战力量,也正因为如此,面对如此稍纵即逝的战机,几个人在战场上比狗还灵的嗅觉早就将这一丝机会捕捉到,于是柏毅扫了一眼身边的两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老葛的身上,沉声问道:“老葛,还能坚持不?”
老葛瞥了一眼胳膊上的那道深深的血痕,无所谓的展颜一笑:“皮外伤,不打紧。”
“好,你两个火力掩护,我负责干掉对面制高点上的机枪!”柏毅也不废话,急声说完,便从身后摸出两颗手榴弹,二话不说拉开导线便投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炸响,黑黄色的泥土伴着横飞的弹片腾空而起,柏毅也不怠慢,低喝一声:“走!”
便挺身一跃,奔出路基,与此同时,老葛和陈耀阳手持1卡宾枪分列两侧,在柏毅越出路基的一刹那,左右开弓,两支半自动的1卡宾枪顷刻烈焰狂吐,瞬间所形成的交叉火力,犹如一把嗜血的铁钳,将敢于靠近的匪徒悉数绞杀。
柏毅趁着手榴弹炸其的烟尘,以及老葛和陈耀阳火力支援的掩护下,猫着腰急走几步,旋即几个横滚躲过一串射过来的子弹,随后掏出手枪“砰砰”两枪击倒袭击他的匪徒,随后拾起一名死去匪徒的中正式骑步枪,
松开照门拉开标尺,顶于肩头,半跪路中央,冲着对面山梁上的一处制高点“砰”的就是一枪,紧接着右手迅速拉动枪栓,推动子弹上膛,枪口随即指向另一处制高点,“砰”的一声,又是一枪。
柏毅从冲出路基,到夺枪射击,整个过程看似复杂,但整个时间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与此同时,对面山梁处的两个制高点上,两个匪徒叼着烟卷,挺着半个身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战况。
而其中一个身旁架着歪靶子轻机枪的赫然是先前从柏毅手上死里逃生,跑到王天成那里报信的少尉匪徒,此刻他带着一脸阴测测的笑容,深吸了一口烟,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儿,仿佛山底下激烈的鏖战,就是一处别开生面的二人转,令他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就算你们有九条命,今天也都得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