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契丹军一战败北,后退五十里,见宋军未予追击,这方扎下营盘。
先前萧挞凛阵亡已重创了辽军士气,此番败阵更如雪上加霜。萧太后遣散群臣孤坐帐中,愤懑不已,心下一阵的纳闷:“奇怪啊!那南朝使得是什么怪阵?因何我二十万大军也杀不过他们?难道此番出征逆了天意?”想到此,她长长叹了口气,低头发起愁来。
恰在此时,帐内烛火忽地一闪,眼前黑影一晃,萧太后心中突然生出不详之感。待抬头再瞧时,一柄长剑已架在自己脖子上,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疾疾放眼观瞧,只见那持剑的是一身形高大的老者,身着青衣,一脸肃穆,原来正是北侠石云天!
萧太后心下一震,惊诧道:“姐夫!你……你想干什么?”石云天斥道:“我来取你性命!”萧太后紧盯着石云天,逼问道:“你真的想杀我?”石云天叹道:“其实我早就该来!”
萧太后凤目圆睁,斥问道:“石云天!难道你忘了三十年前,你和我表姐被耶律璟抓住,如果不是我舍身相救,你们早被砍了脑袋!”石云天道:“我当然没忘,否则我早要了你的命!只因你野心太大,杀机过重,害了中原多少无辜百姓,我这回誓要杀了你这罪魁祸首!”萧太后冷笑一声,只摇头道:“好!如果你能下得去手,只管割去我的脑袋!”说罢,将头颅高高扬起!
石云天右手一阵颤抖,终将长剑从萧太后脖子上移开,长叹一声道:“小燕子,你想过没有,即使你拥有再大的疆土,身后也不过一丈之地,何必要弄得生灵涂炭呢?何况,你也是年过半百之人了,何必东征西讨、打打杀杀?听我一句劝告,马上撤兵吧!”
萧太后默然不语,过了老半天才开口,只听她叹道:“姐夫,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也打算撤军了。只是我大军此番远征伤亡惨重,我不能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回师,否则那些部族是不会答应的!”石云天道:“那你想怎么样?”
萧太后自榻上轻轻站起,神色凝重道:“我要提出撤军条件,与宋国谈判!”石云天道:“宋国如果不答应你的条件呢?”萧太后一笑,说道:“姐夫,你太高估宋人了,宋国皇帝巴不得与我议和,无论我提出何等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石云天摇头道:“只怕你错打了如意算盘!中原皇帝虽然软弱,但那个寇准却是个硬骨头,据我所知,中原皇帝对寇准十分仰仗,有寇准在,你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你不要心存侥幸!”萧绰摇头道:“可我总要给各部落一个交代,能得到多少算多少吧!不过你大可放心,此番撤兵后,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再与宋国交战!”说罢,萧太后长叹一声,眼里透出万般落寞与无奈!
石云天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希望你言而有信!”说罢转身欲走,却听萧太后呼道:“姐夫!我有一事相求!”石云天回头问道:“你有何事求我?”萧太后道:“我孙女弱柔公主自幼丧母,羸弱多病,看过许多郎中,不见有起色,我想将她送到你的玄天门,学一些入门功夫,强身健体。”石云天道:“要学武功未必要来我派。”
萧太后道:“她父皇本想叫她拜天机道人为师,但我瞧那老道心术不正,未予答应!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只需随意教弱柔一些,她便受用终身了。而且空明山远离俗世,山明水秀,对弱柔身体大有好处。还有,你炼制的千金丹可是世间难得的灵药,如果能用在弱柔身上,她定会受益匪浅!”
石云天叹了口气,说道:“弱柔是你的孙女,论起来也是我的孙女,这件事我便答应了,择日你派人将丫头送过来。”萧太后喜道:“多谢姐夫!以后有何需要,只管开口!”石云天摇了摇头,只说道:“只要你不再滥杀无辜就行了!”说罢转身而去。
萧太后目送石云天远去,徒自长叹一声
另说宋军大获全胜自是一片欢腾,大军回城休整,此等事宜搁在一边暂且不提。单说玄天群侠护送石瑶珺、灵玉回城,此时石瑶珺也已清醒,半路上又与路不平等一众叫花子遭遇,群丐见石瑶珺、灵玉安然无恙这方安心,众人结伴返回澶州城内。
入城后,路不平告别玄天群侠,率众返回雷神庙。关起庙门清点人数,领出去一百,回来不到六十,生者也大半受了伤。路不平哀伤不已,但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既然决意到两军阵前杀敌,伤亡便在所难免。留在家里的弟子拿出金疮药、止血散,为负伤的叫花子包扎处置伤口。而后,群丐集合一处,共为死去的弟兄肃立默哀,雷神庙内一片哀伤之气……
另说玄天群侠与石瑶珺、灵玉回到“香林医馆”,一踏入医馆张宝止不住赞叹,笑说道:“二师姐,难怪你这么多年不回空明山,你这医馆着实不赖,可是赚了不少钱吧?”石瑶珺强装一笑,说道:“张师弟,我开此医馆不为赚钱!……哦,你们大伙儿先随便坐着,我去去就回。”说罢,返回里屋沐浴更衣。灵玉也回到楼上浣洗更衣。二人收拾妥当,返回大堂与群侠说话。
群侠上眼再瞧,只见石瑶珺除了清瘦些许外,脸上还是当年那般模样。张宝咂嘴道:“啊呀!二师姐,你吃了何等灵丹妙药,怎么还是如此年轻秀美?”石瑶珺呵呵一笑,说道:“张师弟,你应该吃些灵丹妙药,治一治你的油嘴滑舌!”众人哈哈起笑!
玄天群侠与石瑶珺可是许久未见了,自有无尽话说,大家伙七嘴八舌问长问短,石瑶珺一一回应。
前文曾表,石瑶珺与石美玉为争抢林雪庭而失和,自寻短见险些丧命。石云天见之不忍,不惜牺牲石美玉决意将石瑶珺嫁给林雪庭,最终导致林雪庭出家、石美玉负气出走。石云天深感后悔,四方寻找石美玉无果,真是苦不堪言!
至此石瑶珺倍感自责,寻思石美玉才是石云天的亲生女儿,我一个外人干什么与人家争东争西?造成今日之结果,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越想越觉惭愧,这才毅然离开空明山,独自过活。种种过往不堪回首,时至今日石瑶珺面对众师兄弟仍是一脸尴尬!
群侠亦知石瑶珺之痛处,对这桩往事皆闭口不提,只谈些现今状况及灵玉身世。
众人正谈话间,忽然屋门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