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此时的李侠白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
“师父,我好饿!”
月岚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表达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李侠白撇着嘴,他实在不忍心将这样可爱的兔子杀死,可是咕噜噜的叫声却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除了这只兔子不会再有任何吃的。
他忽然想起小红叔叔在世的时候曾经做的烤兔,金黄色的兔肉上流着香喷喷的汁水,咬一口是那般的美味,也正是当他陶醉的时候月岚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杀了它,不然就等着饿死!”
李侠白看着月岚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这位师父一旦认真起来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于是他将手缓缓地伸到怀里,摸到那把月牙形的匕首。
在李侠白的手触及刀身的那一刻,他只觉得那股魔性又重新在心底燃起,一阵风刮过,吹得李侠白打了一个激灵,他抬起头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可怕的鬼脸在看着他微笑,而那鬼脸便是这般夕月骨刀的精魂。
“我……不准你用刀!”月岚看着一脸茫然的李侠白,沉声道:“杀这只兔子还不配用这把刀!”
“那我用什么?”
“牙!”
“用牙?”李侠白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在自己怀里昏睡的兔子,身上绒绒的毛发实在厚实的很,他不知道自己的牙齿能不能穿透兔子的皮肤,能不能将它要死。
李侠白的眼中满是泪水,反复地抚摸着兔子柔顺的皮毛,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饿,为什么饿了就一定要吃东西,这兔子如此可爱,况且也是一条生命,每当他看见生灵临死之前那种哀求的眼神在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幼小的他实在难以形容。
终于,李侠白抓住了兔子的耳朵。
万物皆有灵性,杀气所致就连兔子也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它不停地蹬着四肢想要挣脱死神的牢笼。
李侠白用尽力气将兔子按在怀里,然后张开嘴向着兔子的脖子咬去。
牙齿自古以来便是所有生灵最好的武器,更是最原始的武器,无论是柔软的蛇还是凶猛的虎狼,亦或者自诩万物灵长的人类。毒蛇用牙齿输送毒液到猎物的身体,虎狼用牙齿咬断猎物的喉咙,那人呢?
李侠白虽然用尽力气向着兔子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可却并不致命,仅仅是咬破了一层皮,滚烫得鲜血流进他的嘴里仿佛在那一瞬间窒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兔子抓破李侠白的脸颊,挣脱束缚,逃之夭夭。
黑影一闪,不远处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直到李侠白停止呕吐重新看见那个熟悉的黑影时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月岚的一只手攥着一个没有头颅的兔身,不时地有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另一只手抓着兔子耳朵,眼睛嘴扭曲在一起,而在月岚的嘴角还流着鲜血,苍白的面孔看起来无比狰狞。
这样血腥暴戾的景象在一个七岁的孩童面前简直就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在师父教你第三件事,为了生存下去,你就绝对不要仁慈。”
“仁慈?”李侠白愣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在眼前的恐怖画面,似乎鲜血的腥味还弥漫在风里,只是月岚已经走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