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大堂,李寻连放眼看去,能来这里的人,除了达官显贵便是江湖名仕,压根见不着任何普通身影。
对于这些人,李寻连倒不感觉有什么意外,但当他们看见李寻连时,脸上却纷纷露出鄙夷之色,嘴里嘟嘟囔囔,显然再说菁华楼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平心而论,李寻连虽然衣着普通,但并不落下层,只是这些身居高位者虚荣靡败,见到李寻连衣着并不华贵,立刻便起了鄙视之心而已。
冷笑一声也不在意,但在这时,先前那宦官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道:“公子,请随老奴来。”
随着宦官一路来到六层,终于在天字号雅间前停了下来。
“公子请吧。”宦官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藏满了肮脏龌龊。
李寻连看他两眼,突然冷笑道:“半男不女,你也好意思嘲笑我?”
宦官闻言脸色大红,他身为熙公主身边的近侍,何曾被人如此戳过痛处。当即怒道:“你……大胆!”
“你什么你,我就骂你了又能怎样,给小爷滚了。”
一把推开房门,李寻连迈步直入。
温润潮湿的水汽合着花瓣香气扑面而来,放眼看去,雅间正中摆放着一口檀香浴盆,浴盆中躺着一个肤如凝脂的人儿,她两条藕臂搭在浴盆边缘,光润无暇的玉背裸出半截,如瀑长发斜倾一侧香肩。若是放在常人,单就看这不完整的背影一眼,已能迷醉。
“来了,那就别愣着了,伺候本宫沐浴吧。”
不消说,此人正是熙公主,也就只有她才能做到身份尊贵,却在陌生男子面前如此放荡。
她话语如青楼嫖客喝令妓女褪去衣衫时的蔑视和羞辱,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视李寻连如玩物。
“转过身来。”李寻连未动,语气和熙公主如出一辙,你视我为男宠,我又何尝不是把你看成烟花女子?
熙公主闻言猛地转头,怒斥道:“大胆,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朱熙。”李寻连与之对视,目光除却熙公主眼睛,从不偏移别处。
这不是他不好意思或不敢看,而是他不屑去看。
“你竟敢直呼本宫名字?”熙公主又要发怒,但旋即像想到什么一般,得意道:“也不能怪你,毕竟任何一个男人见到本宫,都会难以自控。”
李寻连闻言冷笑一声,道:“堂堂公主,竟把身子当做自信筹码。可悲,可笑,可怜!”
“你!”
“你你你,难怪是那宦狗的主子,你什么你,本公子明着告诉你,就算你赤条条的站我面前,我都没兴趣看你一眼。”
李寻连转身就走,临出门时,又补充道:“对了,我今天之所以要来,是想告诉你。公主身份,也许能作为你颐指气使让别人巴结讨好的筹码,但对我李寻连来说,什么都不是。”
“还有,本公子到也不是断情禁欲的和尚,但色诱的前提,你得干净。”说着,李寻连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玄气挥动,飘落到熙公主面前。
“你与我书信一封,作为还礼,我也回你一封。”
说罢,扬长而去。
熙公主被李寻连这一连串话语挤兑的脸色煞白,可当她看到纸上内容时,当即发誓:不杀李寻连,她朱熙誓不为人!
要问信上内容为何,只有一字,赫然是脏!
李寻连从菁华楼出来后倒也没急着回去,一路东走西逛,颇为悠哉。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茫茫人潮中,四道身影亦步亦趋,正紧紧跟随,暗中保护。
不消说,这四人自然就是四大剑奴。虽然李寻连命其留在李月小筑,但皇城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他们岂能放心的下。
于是便偷偷跟随,一路上暗中护佐,若无特殊情况,凭他们天河巅峰实力,李寻连根本发现不了。
眼下亥时将过,子夜来临,街道的行人渐渐稀少,某条不知名的巷道中传来更夫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李寻连伸个懒腰,心说久等不来还是回去吧,天儿怪冷的。
正在这时,他耳根一动,隐约听闻正街前方似有轰踏踏的蹄骑奔向此处,且来势甚疾,带着威严煞气。
呵,闲逛半天,熙公主的人马终于到了。
“来的好慢,害我久等。”李寻连冷笑一声,驻足静待。
须臾,蹄骑出现在视野之中,这是一只二十人左右的卫队,为首者金甲金刀容形威武,他见着李寻连后,勒住座下高头大马,俯瞰过来。
金甲金刀,天河神照,原来是皇城三大天河境巅峰修为的禁卫统领之一于神照。
“熙公主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拿我,竟派出金刀神照?”李寻连与之对视,全无惧色。
“大胆!见到于统领,还不速速跪……”
一名禁卫正待呵斥,于统领却摆手示意住嘴,他盯着李寻连深看两眼,喝问道:“胆气不小,但你可知道,冒犯熙公主,形同犯上之罪!”
犯上之罪?在他李寻连眼里,熙公主还不配以“上”自居!
“呵,在你们看来,我冒犯的是青霄皇独女,堂堂公主殿下。可在我看来,她朱熙却只是朱熙而已。”
“放肆!公主之名也是你能随口喊来。你以为这是哪里,乡野之地还是外化蛮夷?你又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那不知打哪得来自视清高,便敢藐视皇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