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襄王的主持人二人完成沃盥对席同牢合卺结发等礼仪后。康健姬玉两人进入洞房完成餕余设衽等礼仪后正式结为夫妻。

午夜时分姬玉醒来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明月。康健在姬玉起来之后便感觉到了随即起身走到姬玉身后为她披上外套。

康健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你改变不了即便你做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姬玉当然明白康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姬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姬氏宗亲日后会有什么结果。他们现在也算是你的亲人。

康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回答。因为怎么处置是由君上做决定的。我只能告诉你只要祖父还活着他们便能安然无恙。就这几日便会送派人他们回洛邑。

姬玉听到后点了点头将头靠在康健的怀中。

康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姬玉轻抚姬玉的秀发说道：这世间有太多的事让人身不由己即使是位高权重亦是如此。

姬玉抬起头看着康健说道：晚娘告诉我十四岁的你便已经从军征战了。告诉我为什么？

康健缓缓的说道：那时候的我因为离经叛道被逐出家族被逐出那个地方。那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武功全废的我四处流浪见识到了世间百态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的师傅我父亲的好友白起找到了我并收留了我。

姬玉想了想开口说道：难道是武安君让你从军的吗？

康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师傅并不希望我参军因为他知道战场的凶险他怎么可能会答应那时仅仅十四岁的参军。他希望我能在他的羽翼下平安成长。但是不愿这样我不愿寄人篱下我想靠着自己出人头地成为他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将来有一日可以报答他。而在秦国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办法便是军功。

姬玉接着说道：于是你便参军了。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嗯于是我便瞒着他自己跑去投军。后来他找到了已经在军中的我但他并没有强行带我走而是偷偷的将他的兵书和他的武功心得交与我。

姬玉想了想开口说道：他应该有在军中关照你吧！

康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并没有在我晋升的道路上他并没有过多的关照最多也就是在我遇到一些事时他出手帮我一把仅此而已。

姬玉想了想问道：除了那时候你遇到过很难的事吗？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有过有一次是在阏与之战的时候，那时候我军大败我率部突围直攻赵奢本阵从正面突围。突围后一路被赵军追杀战至最后仅剩我一人我被他们追到悬崖边赵军想要招降我。

姬玉想了想说道：你应该不会选择投降吧！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一个宁可战死也不愿屈膝苟活的人于是我选择跳崖自尽。上天护佑涯底有一条河我掉落在河上大难不死可是那时身受重伤的我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随波逐流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被正在河边洗衣的晴儿救了。我就是在那时与她相遇。

姬玉疑惑的问道：原来你和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嗯。伤愈后我便返秦。那时候得朝堂上正在追究阏与之败的责任。因为师傅的庇护我得已不受追究。而师傅为了保护我便将我调至他麾下亲自教导我兵法谋略指点我的武功。亲自为我和晴儿主婚。

姬玉想了想问道：那你为何会去驻守边疆呢！

康健缓缓的说道：因为晴儿也因为师傅，晴儿死后我悲伤不已甚至想要拔剑自杀陪晴儿而去但却被师傅拦下了师傅大骂我是废物辜负他的期望师傅告诉我男人不该活在悲伤中更不该因为悲伤而颓废晴儿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我。他让我把晴儿埋葬了并让我考虑清楚。

姬玉想了想问道：那天悦山庄呢！你为何要屠灭天悦山庄。我想罪魁祸首应该已经被你当场击杀了你何必要那么做。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康健面色狰狞的说道：无辜，难道晴儿不无辜吗？晴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无辜吗？即便我手刃了他又如何那平息不了我心中的怒火。他即然让我家破人亡承受丧妻亡子之痛我便灭他满门用他们的血祭奠晴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着康健流下了泪流下了血泪。姬玉伸出手为康健擦去沿着面庞流下的血泪。

康健平息了心中的痛楚后说道：我将晴儿的遗体送回她的故乡江东后我亲手埋葬了我的爱人和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事了后我孤身返秦。回到咸阳后师傅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辜负他的期待继续颓废下去继而放弃一切离开这个伤心地去浪迹天涯一个是不辜负他的期待不再继续颓废下去而是振作起来同样也是离开这个伤心地但却是去大秦的西疆戍边用时间去抹平心中的悲伤。

姬玉听到后说道：你不愿意辜负他的期待于是你选择振作起来选择去秦国的西疆戍边。

康健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到那不久我便遇上了我人生中最惨烈的一战。

姬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康健缓缓的说道：那一年是羌族大规模的犯边我驻守的城塞恰恰扼守在羌族进犯大秦的必经之地。二十余万羌族铺天盖地而来而我手下只有一万余人，羌族将城塞团团围困切断了我们的所有退路也切断了援军增援的途径。

姬玉问道：那一战到底有多惨烈。

康健回忆起那个时候继续说道：羌族一次又一次的猛攻城塞我下令堵住所有城门带着部属死守城墙死战不退我不知道打退羌族几次攻城我手下的士卒越战越少而羌族的攻势则是越来越猛那时候仿佛度日如年一般，羌族日夜不休的攻城让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退他们的进攻活下去。

说到这康健顿了顿过了一会方才继续说道：战至最后城墙全部失守城塞几乎全部被羌族占领我带着仅剩不足百人的部下且战且退撤进城内最后的堡垒那时候的我已经绝望了那时候我知道再也挡不住羌族的攻击了城塞最终还是逃不过失守的结局，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活路可言所有人都必死无疑那个堡垒就是我们最终战死的地方。他们发动了最后一击我带着剩下的部下守在最后的堡垒里迎接死亡的降临就在我们即将全部战死之际援军终于来了他们杀开一条路打进城塞内将羌族从城塞内赶出去可是到了那时候还能活着从堡垒离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姬玉一边听着一边**着康健身上的伤疤她能感受得到康健能有今天的地位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姬玉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道：为什么那时候你不突围。

康健哈哈大笑道：当然可以突围但是放弃城塞的后果那便是羌族长驱直入让大秦的百姓直面羌族的屠刀而我也会被判处死罪必死无疑。而城塞只要一日不失羌族便一日不能大规模南下，小规模南下的羌族攻不下任何一座城池只要调兵及时便能挡得住击得退，只要守住城塞大秦才有时间转移百姓大秦才有时间调集军队击退羌族入侵。

康健看着怀中的姬玉继续说道：所以我不能退只能战只能死守。血战十日付出了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这代价是值得的那为大秦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玉儿大秦没有不战而退的男人。要嘛胜利要嘛战死！

康健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开口吟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看着康健吟唱着这首伴随秦军征战的战歌。姬玉这时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