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石梯，李轩宁拿着无道剑，正大把大把挥洒着汗水，像是抡起锄头耕种的农夫，每一剑劈下去，都伴着有节奏的呼吸，那气息中，充满了年轻人的生机。

李轩宁见到韩立果来到身前，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着脸诉苦：“师父，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这样做，真的不耽搁我修行吗？只要给我时间，配合先天灵气，我有信心，半年之内通灵！我这样的年纪，越早通灵，我体内的先天之气，留存的越多，我的境界越稳固。”

“《无道剑诀》是九转真功，真法炼境界，功法练实力，两者都很重要。那剑招功法，需要日日练习，才能有进步。若是在只在意境界修为，完全不顾剑意，哪怕你通灵之后，能够施展剑气，也是只具其形，难见其意。”韩立果耸了耸肩，面对抱怨，完全不在意。

“这......我修炼之余，也会时常观想，参悟剑意。”李轩宁倒想反驳，世上修真万法，唯有境界最真，但对方毕竟是他师父。

韩立果讥笑：“你修的不是禅道，而是剑道，以后不准你观想参悟，这不符合无道剑的剑意。无道剑，是一剑斩出，无所抵挡，象征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一招一式，夯实磨炼出来的，甚至是杀人杀出来的。不过我倒不希望你身上沾太多的鲜血，《无道剑诀》虽然叫无道，但却并非指的是无情之道，我不希望你踏无道子的后尘，走杀生道。你道心坚决，杀生道这条路也的确适合你，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要你一剑杀不了的人，过不了的道。”

当然，韩立果说这番话还另有深意，这李轩宁身上，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压抑，他时常能感觉到他体内的恨意。他自己揣摩剑意，肯定会被这恨意左右，虽然这恨意对剑道是一种帮助，可以让李轩宁吧变的更厉害！但是，这恨是一口气，若真的有朝一日这顾恨意，得到了彻底的宣泄，对他之后的道路，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韩立果禁止他参悟剑意。带着恨意参悟剑道对他的提升可能是巨大的，但那只是暂时的，最后倒霉的也是他。

“师父的意思，在这石头上刻字，可以帮助我领悟剑道？”李轩宁皱起了眉头，他虽然只是听出了一个大概，但咀嚼这话里的意思，似有所悟。

李轩宁又拿出早前韩立果给他的名册：“弟子还是不懂，这剑道跟我在石梯上刻名字有什么关系，而且这石头简直比铁还硬，我刻了两天，才刻出了一个字。”

韩立果叹了口气，不疾不徐，答非所问道：“你知道通往桃花山顶的石阶有多少个吗？”

“不知道。”李轩宁摇了摇头。

“不多不少，三千六百阶石梯，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石梯坎，是桃花山独有，石阶一阶高过一阶。三十阶一小拐，六十阶一大拐，寓意着石梯就像人生，在这条路上总会有挫折，但是只要你迈开步子往前走，最终都能跨越。”

“师父，我是问，剑道和我刻这些名字，有什么关系......”李轩宁无奈耸了耸肩，师父说话喜欢故作高深，他是十分清楚的，但修真这个东西，哪有那么多弯弯绕，总要给他个信服的理由。

韩立果认真说道：“这就是我给你的理由，师父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你人生路上的一个挫折。这三千六百个阶梯，按照名册，每个阶梯上，刻上该有的名字。哪怕你境界道了，也只有这名字刻完了，我才会允许你破镜，这是为师的命令。”

李轩宁还想争论，但自己如今的资质，全死拜着师父所赐......他把到嘴边的话，又按压回心中，只好点了点头，继续刻字。

关于李轩宁的妹妹，韩立果回了霄罗派，也一直没追问过。既然他不想说，自己追问，只能徒增李轩宁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