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6点,汉口路“希尔顿大酒店”门前。
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缓缓停下,冯晨、陈宝骅先后从车中下来,门童热情地把二人带到二楼预定的包厢里。
“陈主任,王新衡告诉我,说今晚给我介绍一位军中的朋友,会是谁呢?”冯晨在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下问道。
“来了你不就清楚了。”陈宝骅在冯晨旁边坐下道。
“陈兄,看来这次委员长是下了血本,想把鄂豫皖的红军全部剿灭干净啊。”冯晨有意又把话题扯到蒋介石的庐山剿共会议上来。
“冯老弟,未必吧!红军是那么好对付的?”陈宝骅冷笑着说道。
“委员长亲自坐阵指挥,四十万大军围剿,共党红军就那几万人,装备又差,实力不对称呀,要是再打败仗,那可真是说不过啊。”冯晨微笑着说道。
“勿谈国事。”陈宝骅摆摆手打住话题道。
“对,对,对,勿谈国事!”冯晨迎合着说道。
正在此时,包厢门打开了,一位三十多岁,一身戎装的少将,在王新衡、沈醉的陪同下,器宇轩昂地大踏步走了进来。
“哦?汤将军,有失远迎!怎么?庐山军事会议后没回前线?”陈宝骅站起身,热情地同进来的那少将打着招呼问道。
来人正是民党军第89师师长汤恩伯。
“我陪同校长回了趟南京,今天来到上海是办点私事。”汤恩伯微笑着回答道。
“汤将军,这位就是冯先生,冯明轩参议的大公子,在上海社会局高就。”王新衡上前一步,给汤恩伯介绍着冯晨道。
“冯先生好,久仰,久仰!”汤恩伯上前一步握着冯晨的手道。
大家站着寒暄了一阵,这才入席就座。
很快,菜上来,酒斟满。
陈宝骅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子道:“第一杯酒,我们大家共同敬汤将军一杯,希望汤将军以后多多关照。”
“不敢当,不敢当!”
汤恩伯忙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同大家一一碰过,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坐下,汤恩伯谦虚着说道:“诸位都是党国精英,今天恩伯能在此同诸位同桌共饮,实则荣幸之至。”
“我单独敬汤学长一杯!”冯晨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杯子说道。
“此话怎讲?”汤恩伯端起杯子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冯晨问道。
“汤将军不是曾经在明治大学留过学吗?当然是我的学长了。”冯晨解释着道。
“没错,没错。”汤恩伯点着头道。
“冯老弟也是去年才从日本明治大学留学回国的。”汤恩伯旁边的王新衡介绍道。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汤将军的89师,此次作为围剿鄂豫皖共匪的先头部队,定会所向披靡,直捣共匪老巢七里坪,小弟借这杯酒提前祝贺汤将军一杯。”
王新衡起身敬了汤恩伯一杯。
“唉,新衡老弟,这仗难打啊,庐山会议你也参加了,说是24个师又6个旅,外加4个航空队,兵力达到30余万,可你看看,除了我89师真心出力外,其他部队哪一个不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汤恩伯放下空酒杯说道。
“别忘了,这次可是委员长亲任总司令!”
陈宝骅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
“校长坐阵又能怎么样?那些杂牌军,向来都是出工不出力,要起粮饷来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汤恩伯愤愤说道。
“不谈这些了,我来敬汤大哥一杯。”
沈醉起身敬了汤恩伯一杯。
晚餐后,在王新衡的提议下,大家乘上车子朝着上海俱乐部驶去。
无意中,冯晨从车子后视镜中看到,有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谁在跟踪?”
冯晨心里纳闷着没有声张。
车子在上海俱乐部门前停下,前面车子中的汤恩伯、王新衡、沈醉已经下车,冯晨下车后偷偷望了眼跟踪过来的车子。
那辆车子停在不远处,没有人下车。
随着汤恩伯一行到了二楼大华歌厅门口,冯晨对身边的陈宝骅说道:“陈兄,你们先进去,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话,冯晨顺着二楼走廊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隐藏在走廊一处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楼梯道方向。
不一会,一女三男出现了。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