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下厨的俞老师竟然做了两三道菜扣上碟子放在餐桌上,旁边是两双干净的碗筷。
丁巍就感觉心里被俞老师挠了一下,暖暖的想哭。
不过等两人吃饭的时候,丁巍就一下子只剩想哭了。
俞老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眼神很有爱问:“你尝尝这个鱼香肉丝怎么样?”
丁巍这才知道自己裹着米饭咽下去的是鱼香肉丝,他咬咬牙:“还行”
俞老师情绪高涨,指指旁边的碟子:“你尝尝这个油焖茄子?”
丁巍还以为这个黑乎乎的是炒腰花呢,不过,这个素菜应该安全吧。
他挟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顿时想象自己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渴了铁水饿了铜汁,反正挺硬的,咯牙的那种硬。
可看俞老师一脸期待,丁巍坚持一下:“过过的去。”
俞老师就听出来了,带着失落和不死心,拨一下再旁边的红彤彤的那个:“那这个麻婆豆腐呢?”
丁巍一坐下来就看见这个了,还以为是蘸着吃什么的辣椒油料,心里还在使劲儿琢磨怎么不上排骨烤鸭或者汤包之类的。
一听俞老师说这是麻婆豆腐,他就感觉毁了三观一样,就是号称黑暗料理殿堂的大学食堂也不敢这样做啊!
再看俞老师失落的表情,丁巍感觉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用筷子头蘸了一下放进嘴里,极力忍住想皱在一起的眉尖儿,真昧着良心含糊一句:“凑合”
俞老师就怒了:“老娘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你都一个好字都不给?”气势逼人太甚。
丁巍赶紧低头刨点儿米饭,有些噎住了:“好硬”
俞老师一下子就没了脾气,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使劲瞪了丁巍一眼。
那什么之后,俞老师猛然笑出声,说今天下厨的时候油锅突然着火了,她手忙脚乱的将锅盖盖在上面就躲在厨房外面了,等她鼓足勇气进来揭开锅盖的时候,油焖茄子就那样了。
做麻婆豆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翻了几次就那样了,然后她就想了个办法,把那七八种调料用了个遍,还说跟画油画似的,挺好玩儿的。
听完之后丁巍感觉自己脊梁骨嗖嗖的冒冷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万万没想到里的王大锤一样,都很坚强!
呜呜呜,眼里含泪,那是被风吹迷了眼。
其实丁巍在九九年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干的,年初拍了张一谋的这部电影,不出意外的话过一段时间还会拍移动公司的那个广告短片,至少算是个工作不是。
当然他还是做了点儿别的。
比如,在丁巍回到京城第二天,他跟李越见面的时候,李越除了他一个人还领着个律师。
李越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等律师从包里掏出两摞文件后,丁巍就感觉心惊肉跳的。
先是胡同小院儿的房屋买卖手续及过户后的房产证证明,这个李越已经弄好了,丁巍一签字这个在十来年后价值两三千以上的小四合院就是他的了。
然后是名叫长城科技通讯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季度的营业报表,丁巍大体看了几眼,被最后的营收利润那一栏的数字惊呆了,这尼玛不算小数点后的两个零,前面还要七位数。
按照合同,丁巍差不多能拿一百四十三万左右。
李越送走律师,关上门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比划着五根手指头说有人拿了这个数,三个月这个数,一年就是四个这个数。这还是刚开始的第一季度,等之后做发达了,每个月差不多利润翻倍。
丁巍脑门上直突突,生怕从门外冲进来几个黑制服。心里一叹,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这种钻空子打擦边球的钱到底是拿上了。
其实,通讯行业早期真是混乱无比,没有监管,没有制度,跟九十年代的股市一模一样,惊险刺激的心惊肉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真真如此。
别的不说,在九六年到两千零二年,光倭国的软硬赛富不明不白的拿走了电信集团差不多三十三亿,号称远东之虎的孙正义怕是笑的合不拢嘴了都。
还有号称华夏最好的朋友的高盛投资,光印、越、文三个国家的基础通讯建设的工程电信出资六百二十三亿才搞定的,这个数字简直大到吓人,高盛从中拿了不知多少可以想象了。
就是在2010年,远在西北的通讯行业,还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烧死基层我的顺口溜。
某个职位两年时间换了六任领导,个个移民了。
麻蛋,越想越气!
丁巍其实心里也难受,这钱拿的烫手,自己也憋屈。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个模糊的想法,这笔钱应该会取用皆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