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晚饭,随意刷了锅碗,丁巍迟疑一下还是脱了身,在碗里兑好温水一碗一碗的冲了身子,裤子湿了不要紧,找了几根小木棍在炉子边支了个架子将裤子搭烘烤,肯定会干的。
香川照之如法炮制洗了身,这货又是一副随时开车的样子,旁若无人的脱了裤子,只剩个裤头儿连下半身都洗了。
当然,两人都没提点蜡烛的事,借着漏进来的星光和火炉中透出的光亮,就那样洗了。
洗好之后,两人黑暗中啥交流也没有,各自安寝。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余火炉中时不时传来荜拨声,屋外万籁俱静,今晚星光正好,连个风声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不交流就会有孤独感,孤独感一起,就会胡思乱想。
因为两人都没表没有电话,姜闻在屋子里连个看时间的东西都没留,俩人心里都很着急,挠心挠肺的那种。丁巍斜躺在穿翻来覆去,香川这货急的在地下走了两个来回。
就在丁巍想着要不要开口说话时,香川开口了:“丁桑,微刊法恩黑幕,阮特?”
丁巍在脑子里将香川的这话仔细过了两遍才明白,这是说我们可以找到姜闻吧?
他想点头,发现黑暗中香川肯定看不见,索性起身点个蜡烛。
点蜡烛的时候又看见那包烟叶子了,手一顿,喉头有些痒,干脆卷一根烟抽吧。
蜡烛点亮,丁巍吓了一跳。香川这货半张脸跟被长舌的黑白无常舔过一样,又长又黑的,烛光中看起来真的瘆人。
他不着痕迹的多开些,对香川说了句易赛,斯莫克。意思是轻松些,抽根烟缓缓神。
香川听懂了,倒是点点头,看丁巍撕了一条长长的报纸,有样学样也撕了一条,不过前宽后窄还是斜的,丁巍晒笑一下,自顾自的卷烟。
丁巍爷爷是抽烟袋锅子的,可有时候也会抽一抽卷的烟,这个活儿一开始由丁巍老爹做,后来跟秦腔一样传给了丁巍,所以对于卷烟,丁巍一点也不陌生。
八斤在五年级的时候,跟丁巍几人放驴的时候,偷了他爹的旱烟出来,非让丁巍给卷一根,结果抽了两口,就头了,给抽吐了,从此以后八斤再也不提抽烟的事了。
当时丁巍给吓坏了,还真的以为有人给旱烟里下毒,因为旁边的小伙伴儿说电视就是这么演的。
将长纸条一边稍微折起一道长边子,然后捏一撮烟叶子小心放在折痕,用手揉着碾平铺均匀,左手捏住纸条底角猛地一搓,右手同时给个巧劲箍住另一角,使之成圆柱形转动,再使劲搓,最终会成一棒长溜溜的卷烟,卷出的一角在舌尖稍一沾湿轻轻一搓就粘住了,掐头去尾,就是一根卷烟了。
丁巍手灵活行云流水一般,没几秒钟就成了,看的没见识的香川目眩神离的。看丁巍叼住烟把儿望蜡烛一凑,烟头有了红点,丁巍轻吸一口,喷出一股浓烟,既呛又带有异香。
香川挥手散散烟,喉咙动了动,看看自己手里差点被揉碎的纸条子,支支吾吾的递给丁巍。
丁巍嘿嘿一笑,重新撕了一张方正的小纸条,手法娴熟的给香川捐了一根,到最后的那步用唾液沾湿箍紧的一下递给香川,示意让香川自己来。丁巍可真的不想跟个倭国男人间接接吻。
香川照之有样学样,总算吸了一口烟了。不过他是猛嘬,而丁巍是轻吸,结果肯定不一样,香川被呛得连连咳嗽,在桌子抓起碗就往嘴里灌,结果又吐出来,那是丁巍刚倒的热水,准备漱口的,里面有青盐。
丁巍乐的哈哈笑,抽着烟着看香川抠着嗓子翻白眼。
嗯,这是他今天看到的唯一让他高兴的一件事。
而这,就是他在剧组的第二个晚,和一个不会抽卷烟的倭国人在挂甲台的百里之外。
幸亏,俞老师没来。
笑过之后,香川照之估计也感觉自己的样子有些搞笑,难得拍一下丁巍,轻声道:“哈喽,安扫儿!”
丁巍看他一眼,见他眼里闪了一下,故意猛吸一口吐出浓烟全冲香川脸招呼:“你好,八格牙路!”
两人齐笑一声,各自抽烟,屋子又安静下来。
屋外却是起风了,吹的纸窗户哗哗响。
一根烟抽完,丁巍自顾自摸索着躺在床,闭了眼。
迷迷糊糊的应了几句香川照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