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啊,你怎么搞的,说晕就晕了。真把我吓够呛!”
“是啊,也太吓人了!”
老沈面露痛苦的捂住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发晕眼前一黑……”
说着说着,他哇的一声喷射状的吐了。
这一突发状况可吓坏了大家伙!
没想到,刚刚的那口气松早了!
林野急忙上前让老沈保持卧位并且将头部侧向一边,以免出现呕吐物窒息或者误吸。
见老头又昏迷了过去,又冲着众人喊道,“快叫救护车!”
“小伙子,急救中心只有两辆嘎斯罐车,还不如咱们往附近的医院送来得快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
有人附和,“对对,那车还四面漏风。”
有人建议,“还是送附近的医院吧。”
林野又不是省城本地人,哪里了解这些情况。
他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救护车会这么少,而且还是嘎斯罐车。
“那就赶紧转移到就近的医院。”
“好,好。”
有摊主推来了木头板车,底下铺上被子。
几個男人合力把老沈弄到了上面躺着。
“小伙子,看你好像挺懂的,也跟着一起吧。”
“对啊,万一中途出点变化也好有个照应。”
“好。”
林野和老大爷算是萍水相逢,但昨天从他这里买到了玉佩投喂了空间大树。
本着能帮就帮一把的念头,即便他们不说,也打算跟着一道去……
医院。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绿色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围有斑驳的痕迹,两边写了红色肃静两字。
处处透露着落后的味道。
不过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挺认真负责,接诊检查以后及时给用了药。
一个圆脸的女护士从房间里出来,冲着或站或坐的他们说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啊?去交一下住院押金。”
几人面面相觑。
跟老沈相邻的男摊主搓搓手说道,“我们都不是家属,就是认识的帮忙送来了。”
另外一位四十多岁的摊主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押金得多少钱?”
护士甩甩单子,“先交五十吧。”
两人苦着脸跟护士商量着,“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通融一下,等老沈醒来了再交。”
“对,要不等他儿子来的。”
送人来的路上,林野已经把老沈家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
据说妻子身体不好,儿子不务正业。
“我先给垫上吧。”
“哎呀,小伙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老沈真是命好啊,遇到心善的人了。”
不但两人激动的围着林野说好听话,护士也悄悄的再度打量他。
林野并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好人,能乐意出这份钱,也跟那块玉佩有关系。
他拿了单子去窗口缴了费。
走出医院大门,林野的心情还有几分怅然。
其实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
但是真的到了失去亲人的那一天,用痛彻心扉根本不足以概括那些感受。
一想到母亲现在的状态和变化,他又瞬间多云转晴了。
不过做食品加工要天天干活,即便潘秀荣总说不累,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为了给妹妹陪读来回跑也折腾人。
所以,林野没来之前就打算好了,进一些货回去,将闲不住的母亲顺理成章的抽离出来。
这样林福海从山外回来,如果还是贼心不死的找上门来纠缠想要复婚,也难上加难。
可惜,现在省城还没有批发市场。
单打独斗的个体户一般都是从外地进回来的货。
车匪路霸横行,交通不便的时候,要遭的罪承受的风险可太大了,甚至会危及生命。
并且风向一时一变,各地力度不同,也容易衍生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和问题。
因此很多宣扬八十年代只要摆摊就能闭着眼睛赚钱的,有的是真不清楚里面的艰辛险阻,有的是单纯的想要有利可图。
经过小半天的时间,林野找到了一个规模大点的个体户大姐,从她手里先拿了五百块钱的衣服和蛤蟆镜纱巾发卡之类的。
别看现在工资不高,工业品和成衣服装却都不便宜。
尤其是成衣,比如颜色靓丽花样又多的确良衬衫,算是这个年代精致的奢侈品。
第二天是礼拜天,很多人都休息在家睡懒觉。
林野却起了一个大早,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了江畔附近的早市。
他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省城,不能只花钱不赚钱。
但野生人参一般要到七八月份以后,炮制的技术又没有那么过关,贸然的拿去收购点或者药店去卖也容易引人怀疑。
所以,林野准备了几筐适合这个时间段卖的大枣。
早市上的人,要比那天的自由市场多多了。
除了一些居民,很多人锻炼完身体都会来这里顺便买东西。
林野先找个偏僻的地方放出了装好了五筐大枣的倒骑驴。
正常的三轮车,车厢在后,骑车人在前,而“倒骑驴”车厢在前,骑车人在后,因此,人们形象地称它为“倒骑驴”。
这种三轮车比普通三轮车更安全、更好操作,曾是东北的大街小巷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然后,他推着走进了早市。
在卖早点的旁边找到了一个空位,停好了以后,将盖着棉被的花筐上面摆了七八颗大枣。
现在物资供应匮乏,有些东西不管好坏,能买到就不错了。
再加上大枣的用处广泛,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
有个戴着毛线帽的大娘停下了脚步。
“小伙子,这大枣怎么卖的?”
“大娘,一块钱一斤,五块钱六斤。”
“哎哟,这可不便宜啊。”
“贵有贵的道理啊,你尝一尝。”
“真甜。那给我来五块钱的吧。”
“好咧。”
林野给称了六斤,称高高的还添了几颗。
第一单愉快的开张以后,就预示了今天的顺利。
林野卖的大枣又品质特别好,即使价格定的高,有不少人凑上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