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刚到目的地,一下车,警方已经联系到了精神科的一位专家,并且约见的房间都订好了,这种办事效率确实够高的。我和王同则像是两个懵懂的孩子,只能紧紧跟在风风火火的郑旭身后,完全猜不到她这是要干什么。
等我们找到约定的房间,然后敲门进去后,在屋里等我们的,就是已经约好的一位姓卢的女专家,她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皮肤白皙,慈眉善目,说话时温柔中透着冷静,是那种很典型的医生。
郑旭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让卢医生看了看,卢医生接过来稍微看了一下,点点头说:“我们和咱们市的警务系统经常有接触的,比如对嫌疑犯做些精神鉴定之类的,而且我们也经常去为干警们做些讲座,讲一些在极端情况下、人的心理变化等知识,这也是和警务工作相关的知识,刚才市局来电话说,有位刑侦专家想来我们这里请教些问题,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卢医生说话倒也很干脆、果断。
郑旭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谢谢您,卢大夫,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座城市里,有梦游症的人多吗?”
郑旭这句话不但让我和王同一愣,卢医生更是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对于这些资料,我们都是严格保密的,因为如果一旦公布,就会出现群体性的催眠效应,会让更多的人受到强烈的心理暗示,而变成梦游症患者,这也是精神类疾病和一般传染类疾病很不一样的地方。而且除了我们内部的医疗机构、和上级主管部门知道外,其他机构也都不知道这件事。”
郑旭轻轻点了点头,仍然语气平静地继续问道:“那就是说,在这个城市,患梦游症的比例比其他地方高,对吗?”
“嗯,是的,这里梦游症的患病率,比平均水平高四五倍,成人的梦游患病率大概是百分之一,但这个城市中,成年人的梦游症患病率高达百分之四左右,为此,相关部门还做过长达十多年的连续研究,综合检测了这里的水,空气污染等环境因素,却并没发现这里的环境有任何异常,至今都没搞清楚这里为何有这么高的梦游症患病率。
在这座城市中,每年都有两三例梦游症患者从高处坠落、或者被车撞,而导致伤残和死亡的事件,而且这个城市的梦游症患者和一般的梦游症患者又很不相同一般的梦游症患者,往往只在夜间发病,而这里的梦游症患者,不管是夜间和白天,都可能发病,而且病情也非常严重”,卢医生一脸忧虑地说着。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这里的梦游症患者,在白天时,也能进入重度的梦游状态?”王同忍不住问道。
卢医生点了点头:”是的,即使在白天,他们也能进入梦游状态,而且一旦进入梦游状态,也很难被唤醒,这是极其罕见的梦游症状,但即使用最先进的仪器,也检查不出这些患者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我们在几年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曾经重金请过世界上最权威的、治疗梦游症的专家们,来这里实地调查、研讨,希望能找出解决的方法,但最后却也是一无所获,这几乎成了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
就这些梦游症患者而言,传统的治疗方法都对他们毫无效果,甚至越治疗越严重,这也激起了世界各国梦游症研究者的兴趣,因此,我们这所医院,每年都会接待好几位来自各国的梦游症研究者。
甚至在梦游症的病种中,这个城市的梦游症患者,被单独作为一类列出来,因为太特别了,和其他梦游症很不相同。”
除了卢医生说的让我感到吃惊外,我也特别好奇,郑旭怎么会突然知道这里梦游症患者多的呢?难道她提前看了这方面的资料?还是偶然发现的呢?而在卢医生的讲述过程中,郑旭听的极其认真。
“您是在第一线直接接触这些患者的,那您认为是什么因素,导致这里的梦游症患者如此之多呢?”郑旭轻声问卢医生。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心理因素,因为我们对这些梦游症患者,都做过严格的身体检查,并没发现他们的身体有什么异常,而且这种重度梦游症的患者,各个年龄段都有,性别分布上也没有任何规律,所以,很惭愧,虽然我是一线的医疗人员,但对这种病的病因,也知之甚少,甚至连有效的治疗方法都没有。”
卢医生一脸内疚和自责地说,看得出她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