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郝夫人的一双妙手,将刘仁玉不甚美观的面庞修饰的尚可一看,所以他的感觉不免更好。
待得刘仁玉十分臭美地对着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孙无病在卧室外先敲敲门,然后进入卧室询问道:“大人,目下已是上午9点半,敢问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嗯,确实该出去了。不过在走之前总要先别过洪,洪叔才是。洪叔可起身了否,现在身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洪军门早已起身,现在正在暖阁中。”
“走,跟着我去暖阁。”
刘仁玉说完,便带着刘仁玉一路直入暖阁之中。
此时洪承畴正在暖阁中品茶,他见到刘仁玉来了便放下茶杯,很是打量了自己的心腹一番,方才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仁玉穿了这一身,当真是个英武不凡的郎君。”
刘仁玉闻听此言,心中略微有些高兴,不过嘴上却是谦虚道:“洪叔您过奖了。”
“没有什么过奖不过奖的,人生两大美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仁玉你不是读书人,金榜题名,你只怕没有机会体味到。这洞房花烛夜,你倒是尽可以好生体味一下个中滋味。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这就去迎娶新妇来此,我与其他几位高堂都在这里等你。”洪承畴微笑道。
“好咧,洪叔,我去也。”
刘仁玉答应一声,便带着孙无病径自走到自家府邸的大门口,等他手下的门子打开大门,他往外一看,好家伙,熙熙攘攘的,站的全是人。
这些人自然是自发来为刘仁玉的新婚来庆贺的百姓们,待得百姓们见到刘仁玉穿着新郎官儿的衣服出来了,原本还很安静的人群顿时就炸了锅。
“小人恭贺大人新婚之喜。”
这句话被一众百姓们翻来覆去,说了不知多少遍。
刘仁玉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有感于百姓们的热情,便回过头来对着孙无病道:“一出门儿就碰到这种事,我还能怎么办,无病,没说的,赏!”
“是,大人。”孙无病先是答应一声,然后便对着自己身后的从人道:“大人有令,放赏。”
“是。”从人们得令,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制钱和糖果,漫天播撒出去。
这些制钱和糖果撒到了人群之中,百姓们自然是要捡的,不过这靖边堡的百姓捡钱和糖果的时候,可比延安城的百姓要斯文的多。
话说刘仁玉到延安城中去接亲的时候,也撒过制钱和糖果,而这延安府的百姓抢夺制钱和糖果的时候,起战斗力极其凶悍,甚至足可媲美战斗力差一点儿的军队,有些百姓甚至会为了几文钱而大打出手。
反观靖边堡这边儿的百姓,因为在刘仁玉手底下过上了有奔头的好日子,虽然目前还不算很富,但是至少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风险,是以在捡制钱和糖果的时候,靖边堡的百姓相对于延安城的百姓而言,动作也不算迅捷,更没有因此而打架的。
刘仁玉看到这一幕,便不住感慨道:“仓廪实而知廉耻,古人诚不欺我。无病,走。”
在百姓们的一阵恭贺声的欢送下,刘仁玉带着轿子,马车,挑夫,鼓乐手,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朝着四海酒楼所在的方向而去。
四海酒楼,茉莉阁中,穿着一身大红色新娘子服装的孙玉芸正对着一面儿巨大的玻璃梳妆镜,在她身后,杜若男正细致地为眼前这个好姐妹化妆。
“好姐姐,还没好吗?我都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孙玉芸撅着嘴嘟囔道。
“好妹妹且莫慌,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总不能不作妆扮就去见你的相公吧?”
“他又不是没见过我!而且我不是要披着红盖头吗?又没人看见,何必要化呢?”孙玉芸还是不满地地嘟嘴道。
“那好吧,不化了。”杜若男话音一落,就把手中的用具往桌上一丢,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下孙玉芸可不干了,因为她其实也就是想发发牢骚而已,不成想杜若男一言不合就要撂挑子,于是她赶紧陪着笑脸拉着杜若男的手,娇声道:“好姐姐,我跟你说笑的,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换掉毛刷,再给你把腮红补一补。”杜若男轻笑道。
“姐姐你好坏。”孙无病自认为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无情的欺骗,所以她就有些着恼地作势要用粉拳捶打杜若男。
“妹妹别乱动,不然发钗会乱。”
杜若男一句话,便使得孙玉芸好似中了定身法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好了,妹妹,别闹了,就快化好了,别动。”杜若男叮嘱道。
“嗯。”孙玉芸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约摸又过了20分钟,杜若男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倒映的那个美丽人影,微笑着询问孙玉芸道:“妹妹,你觉得姐姐我化妆化的如何?”
孙玉芸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方才满意道:“姐姐当真是妙手,化得真好。”
“还不是妹妹你底子好,我这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杜若男轻笑道。
“哪有,姐姐你才是真的底子好,妹妹哪里比得上你。”
“妹妹真会说话,刘大人能够娶到你这样的美人,真是好福气。”杜若男幽幽道。
“姐姐,能娶到你的人才真的是好福气。”孙玉芸也回敬一句道。
“妹妹,你还别说,我倒还真的要嫁人了,而且我要嫁的的人你也是认识的。”杜若男带着神秘的笑容,轻声道。
“真的吗?姐姐,那就真是恭喜你了,不过你要嫁的人连我都认识!?那是谁啊!?”孙玉芸睁着圆圆的眼睛,疑惑不解道。
“就不告诉你。”杜若男轻笑一声,接着就用手指去咯吱孙玉芸。
“姐姐别闹,发钗会乱。”孙玉芸娇笑着阻止道。
正当这两姐妹玩闹不已时,孙奎胜忽然闯入茉莉阁中,劈头就问孙玉芸道:“女儿,可打整好了?你相公就快到楼下了。”
“什么!”孙玉芸听到这句话先是心脏突地一跳,然后她又照了几遍镜子,方才急声询问自己的爹爹道:“爹爹,你看女儿可还好吗?能够见人吗?”
“怎么不能见,你以前就美,今天更美。”孙奎胜大咧咧道。
“爹爹你讨厌。”孙玉芸面颊绯红地给了自己爹爹一个大白眼儿。
“得了,女儿,快把盖头披好,准备上花轿。”孙奎胜跌声催促道。
在一旁拿着红盖头的婉儿听见这句话,忙把红盖头批到自家小姐的头上。
“婉儿,下楼的时候,可要把小姐扶好。”孙奎胜嘱咐婉儿道。
“是,老爷,婉儿知道了。”
婉儿得令,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小姐慢慢地走下楼梯。
此时刘仁玉早已走到四海酒楼下面儿,焦急地等着自己新娘子的到来,他想看看自己的媳妇今日会是怎生个样子。
可等到孙玉芸下的楼来,他才发现孙玉芸浑身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想看庐山真面目,就只有等到洞房花烛夜才行。
而一想到洞房花烛夜,这位后世和今生都还是初哥,只在岛国爱情动作片中学习过经验的男人便不免浑身燥热,对夜晚两人的独处充满了期待。
等到刘仁玉自行脑补一阵晚上的绯色时刻,他就想着既然现在看不了孙玉芸,不妨看看另一位以后的媳妇杜若男。
可这杜若男今日不知为何,始终不肯与刘仁玉有目光上的任何交集。
“小妮子只怕看见我难为情,罢了。”刘仁玉见杜若男不肯相见,便先是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声,然后便招呼着手下们将轿子停到四海酒楼大门口,方便孙玉芸上轿,接着他又指着马车对着杜若男和自己的岳母道:“请岳母,杜小姐上马车。”
“好。”孙夫人笑着答应一声,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而杜若男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孙夫人后面儿,也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中,杜若男始终不曾与刘仁玉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刘仁玉对杜若男的行为倒也不在意,他呵呵一笑,对着自己的岳丈道:“岳丈,您还是愿意骑马的吧?”
“那是自然。”孙奎胜说话之间,便翻身上马,行至刘仁玉身侧。
“岳丈,出北门,入西门。”刘仁玉道。
“知道,走。”
于是,这翁婿二人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直往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