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刘武国听到这里,便悠悠叹一口气,沉重道:“现在洪军门威权日重,哥哥我生怕哪天犯了事儿,也跟那金锡如一样,做了军门的刀下之鬼。”
“哈哈,哥哥您言重了。军门杀金锡如也是迫不得已,想那金锡如多番不听号令,洪军门着实生了气,而且洪军门可不是已故的张军门,想当年人家洪军门还只是个参议的时候,就敢带着几百个家丁乡勇去碰数千流贼,这份胆略,我也是佩服的紧呢。
所以他老人家生气了,这才斩杀金锡如整肃军纪,而且不怕跟您说,洪军门手下并无直领兵将,他老人家是临时收了小弟我做标兵才有底气杀金锡如。所以,哥哥你只管放心,你只要好生办事,听军门的话,您的脑袋就会永远安安稳稳地跟您的脖子连在一起。”
“哥哥我知道你是洪军门手底下的标兵,而且你现在正当红,所以哥哥就希望你能够时常给哥哥我透漏一下军门的心思,免得哥哥我闯祸,让军门心中不喜。”
“哥哥,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小弟我怎么可能不照应您呢,您只管放心就是了。”
“好,那哥哥我的身家性命可就拜托贤弟你了。”
“好,好,我可还指望着哥哥您长命百岁,好跟我做生意呢,您可要好生活着才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长命百岁,好生赚钱。”刘武国点点头道。
这两位将主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儿从东城的小路走到了横贯延安城的一条主干道上。
话说这延安城毕竟是边陲重镇,现在有不闹流贼了,是以延安的主干道上面儿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路小贩不停地吆喝,甩卖自己的货物,看起来很是热闹。
到了大街上,刘仁玉便不再与刘武国说话,他开始欣赏一下延安的街景。
只见他的目光左右移动,四处扫视,然后他看着,看着,就看见了一辆马车,一辆纯白色,拉风无比的白色四轮马车。
话说这四轮马车,通身木制,覆之以白漆,马车门上镶嵌着玻璃,毫无疑问,这就是靖边堡所出产的马车。
看见这辆马车,刘仁玉在心底里回忆了一下,他记得靖边堡制造的汗马牌马车中,除了送给孙奎胜的那一辆是白漆之外,其他的都是黑色车漆。
而孙奎胜平素喜欢骑马,并不怎么乘坐马车,这就意味那辆马车里面儿的人是。
刘仁玉一想到这里,他心难免热切起来,他的一颗小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不止。
“哥哥,小弟我路遇熟人,这就要去说说话,您就先行回营可好,我随后就到。”
“好,那哥哥我就先行一步了。”
刘武国见刘仁玉有事,便径自策马带着手下的亲卫们走了。
刘仁杰等到刘武国走远了,便贼头贼脑地进言道:“大人,看那马车的样式,似乎是我靖边堡所出,再看这个颜色,分明是咱们送给孙将军的那一辆,里面儿的人莫非就是。”
“十有八九是玉芸了,走,跟着老子去看看。”
刘仁玉说完,便打马向前,去追逐那辆在前面儿跑的马车,刘仁杰等人随后跟上。
待刘仁玉跑了一阵,那马车车队的随行队伍中有一个黑衣汉子听见自家车队后面儿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好奇之下,便拨马回头看看是怎生个情况。
却说那黑衣汉子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才发现那个领头狂奔的骑士却不是个老熟人吗!于是这黑衣汉子便兴高采烈地打马奔近刘仁玉,热情无比地打招呼道:“仁玉,不成想在这儿碰上你了。”
“阿大,原来是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刘仁玉发现这黑衣汉子是孙阿大,便也是万分热情地打招呼道。
“没干什么,前两天延安城戒严,我们家小姐闷在家里几天没出来,现在流贼被你打跑了,小姐说他闷得慌,就要出来玩儿。老爷说现在天冷,就让小姐坐着马车出来玩儿,然后我奉命保护小姐,然后我就看到你了。”孙阿大笑嘻嘻地回复道。
“这么说,孙小姐就在马车上吗?”刘仁玉说这个话的时候,双眼死死地盯着马车,一颗小心脏跳的愈发厉害。
孙阿大看一看已然魂不守舍的刘仁玉,心中有了计较,于是他趁机火上浇油道:“我们家小姐是在车上。仁玉,你可是不晓得呢!我们家小姐听说你带兵击退流贼,就在城外驻扎,可是哭着喊着要去见你呢,老爷硬是不让去,小姐还发脾气砸东西,老爷和夫人都说咱们家小姐留不住了,迟早是你刘家的人。”
“我擦嘞!”刘仁玉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炸了,他哆哆嗦嗦地对着孙阿大道:“停车,让我与孙小姐相见。”
“没问题。”孙阿大用力地点一点头,然后他又大声地对着车把式喊道:“快快停车。”
“吁!”那车把式得令,便勒停了马匹,整个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话说这马车刚一停下,那马车门就咵啦一声被人大力打开了,车内一个年轻女子满面怒容地探出头来,大声喝问道:“死阿大,走的好好的,停了干什么?”
这一声女子的暴喝顿时就把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刘仁玉当然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女子,白衣胜雪,肤如凝脂,此时面含微怒,是以秀眉微皱,不过她仍然是极美的。
“玉芸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这么漂亮!”刘仁玉望着眼前这女子,不由自主地感慨一句道。
而此时,孙玉芸也看到了骑在马上,傻愣愣看着自己的刘仁玉,她惊奇地瞪大双眼,惊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