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王学武带着手下的火铳兵打完埋伏,便走下山坡,穿戴盔甲,正要去追赶刘仁玉的时候,碰上了要去清涧报信的孙无病,于是两拨人马就聊了几句,王学武问了一下延安那边儿的情况,孙无病说是打赢了,然后孙无病便告辞而去。
孙无病走了以后没多久,恰好拖运辎重的马车车队也正好赶到了一线天峡谷前面儿。
王学武见辎重马车车队来了,觉得既然碰上了,不如结伴儿一起到延安去,于是他就带着手下人马跟着马车车队一起走。
他们刚刚走过了峡谷,便看到约摸一千多流贼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然后这些个流贼就看到了他们。
然后流贼突然就向他们冲杀过来,王学武看见这么多流贼冲了过来,倒也不怕,他指挥着自己的手下们取出万人敌,投掷过去炸敌人,然后又放铳射击,最后又近身肉搏,与流贼杀作一团。
然后被派来割首级的王左挂听到喊杀声,便带兵来救王学武,不料流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越来越多,然后本来要救王学武的王左挂也被围了起来。
王学武见流贼越来越多,便派出一员死士去向刘仁玉报信。
于是双方展开大战,再然后,流贼这边儿的人实在太多,蚁多咬死象,生生地弄死了几个近战技艺不怎么强的火铳兵。
再然后刘仁玉就来了。
“哦,原来如此!”刘仁玉点点头,然后他对着杨德胜道:“你去点算一下,咱们抓了多少俘虏,然后你把流贼当中的头目抓几个来,我有话要问。”
“是,大人。”杨德胜得令,便带着手下们去问流贼的头目有哪些。
过不多时,杨德胜便提溜过来几个流贼,对着刘仁玉道:“大人,咱们此战又俘虏流贼1400多员,这几个听说是将军,就带来给您了。”
“将军!?看来你们的职位还很高嘛!不错,不错。”刘仁玉听说这几个流贼是将军,跟自己的级别一样,便打趣一句道。
“军爷,军爷,咱们这个将军哪能作数,也就是个强盗头子罢了,哪能跟您这种正经的猛将相比。”
一个流贼的将军听了这句话,马上就媚笑着回上一句道。
刘仁玉见流贼的其他将军们此时都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只打哆嗦,唯有这一位谈笑自若,仿佛在跟自己闲话家常一样,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不成想你倒是有些胆色!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贺王臣,贺是恭贺的贺,王是大王的王,臣是臣子的臣。”贺王臣用手在自己的手掌上比划着,摇头晃脑地说道。
刘仁玉见他在手上写写画画,还以为他识字,便询问道:“你识字吗?”
“小的不识字。”贺王臣一本正经地摇头道。
“你,那你在手上比划个什么劲儿?”刘仁玉气闷道。
“小的闲不住,就做做样子。”贺王臣无辜道。
“罢了,你且说说,你们是怎生个情况,从何而来,又为何要袭击我的马队?”
“军爷,您忘了,小的们就是先前被您们天兵打的屁滚尿流的流贼啊,小的本是马军,因为王嘉胤那厮跑了,小的们怕您们天兵追杀,就弃马跑到了山上,结果咱们在山上躲了一阵,王嘉祥那厮又来召集咱们,让咱们集合起来,去寻王嘉胤那厮。
咱们从山上下来了,发现马匹大多都跑的没影儿了,很多弟兄没马骑。咱们就想啊,咱们是流贼,总要有马,才流的起来,没有马,这附近也没吃的,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死在了路上,所以咱们就合计着能有马就好了。
恰好这个时候,您手下的马队来了,咱们一看,哟呵,这么多马,还有大车子,说不定车子上还有好货,再看护送的人也不多,这就上去想干一票。然后您另外一个手下就来了,咱们又有千把个弟兄先前躲在山上的弟兄下来了,跟着咱们一起干,然后您来了,咱们就落在您手里了。”
“你说的好啊!就这么几句,我就听明白了,你们倒是杀了老子一个回马枪,老子倒是大意了。罢了,我看你小子还不错,胆色十足,口齿伶俐,算个人才,我打算收你进入我的军中,你意下如何?”
“哟,能跟着您这样的大英雄是小的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小的愿意跟着您。呃,军爷,既然您让小的跟着您,那敢问军爷您尊姓大名,小的知道了也好向您请安。”
“呵呵,你小子倒是机灵。我叫刘仁玉,现在是个守备,不过不久之后就是游击了。”刘仁玉笑着回复道。
“刘将军,小的以后就跟定您了。”贺王臣一边说,一边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罢了,你要入我靖边堡军,需得交纳投名状,这样吧,我交予你一项任务,你们这些人中哪些是流贼的头目,你指认出来,我要全部杀掉。”
“此事不难,还请大人给小的一口刀,小的不需要旁人助拳,小的把他们全杀了。”贺王臣眼睛里满是狠厉之色地说道。
“拿去。”刘仁玉顺势拔出腰间的佩刀,扔向贺王臣。
贺王臣单手将刀接过以后,却马上又双手捧住,高高举起,恭敬道:“将军的刀金贵,小的可不敢用。”
“刀还有金贵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拿去吧,这是杀人的利器,要饱饮敌寇的血才是。”
“事,将军,那小的就斗胆用一用了。”
贺王臣说完,转手就把还跪在地上发抖的那几位流贼的将军全部杀掉,然后他又提着刀,挨个儿找到队长之类的小头领。
这些个流贼的大小头目们临死之前大骂贺王臣:“姓贺的,你卖友求荣,不得好死。”
贺王臣丝毫不受影响地反唇相讥道:“蠢物,岂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然后他毫不留情地将昔日的战友全部斩杀一空。
刘仁玉在一边儿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想道:“此人冷血,毫无底线,偏偏又有些聪明,是把双刃剑,现在先用其才,若有异心,自当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