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玉带着手下人马等了半天,却发现对面儿的王嘉胤小心谨慎,不肯穿过一线天过来接战,而且还派人到山上去探察情况,他当然是极为忧急。
“王嘉胤那厮不肯过来,如之奈何?”刘仁玉环顾左右,叹息一声道。
“大人,可说些糟心话,激将王嘉胤。”鬼点子极多的乐天派孙无病建议道。
“好啊,你出了点子,那就你来说。”刘仁玉下令道。
“大人,您瞧好了吧!”孙无病潇洒地一甩头,策马脱离本阵,来到一线天入口处,清一清喉咙,然后大声道:“对面儿的王嘉胤老贼,你带着几万人过来,连咱们这边儿几百人都不敢打,我看你还是别叫大王了,干脆叫大王八好了,一只大大的缩头乌龟。还有你现在穿的衣服也最好换一换,我看换一身儿老娘们儿的衣服更好,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孙无病一边说,一边儿扭头朝着自己这边儿挤眉弄眼。
刘仁玉见状,连忙大声喊道:“儿郎们,好生笑话王嘉胤那厮一下。”
“好咧。”
靖边堡的兵士们得令,便吹起口哨,发起阵阵怪异之极的哄笑声。
“王嘉胤是个大王八,啊,不是个老娘们儿,哎呀,又不对,是个王八蛋老娘们儿。”
每一个靖边堡的兵士们都在大声地喊这句话。
官军这边儿几百人的呼喊传到流贼那边儿,顿时就把王嘉胤所部流贼给激怒了。
“你们他娘的说什么?驴日的,等会儿咱老子来撕烂你们的嘴。”
“驴日的敢骂咱们的大王,等会儿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王嘉胤手下的流贼们骂声不绝地回击官军,而王嘉胤本人则是被气了个大红脸,他在暴怒之下,很想带着人马上就杀过去,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当大王的人了,可不能犯险。
于是王嘉胤就只能呆立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非常郁闷。
正当王嘉胤这边儿想动又不能动,正自尴尬不已的时候,他手下一员将军一丈青似乎感悟到了自家大王的窘境。
于是一丈青便策马奔至王嘉胤身前,切齿道:“大王,对面儿的官军太也无礼,小的愿意自带本部兵马前去好生教训他们。”
“好,一丈青,你带着两千人做开路先锋,我自带3000人随后跟进,今日必定要诛杀这些无礼的官军。你很不错,等这一仗打完,我必有重赏。”
“是,大王,小的这就去。”一丈青听说这一仗打完了有重赏,自然是兴冲冲地去带人直奔刘仁玉所部官军而去。
话说这王嘉胤被官军这么骂,也没有因为情绪激动而立马挨着人杀过去,这当然是因为他非常谨慎,这是流贼首领的职业病,但是他也是有些火气的人,不然怎么会造反。
他被靖边堡军的兵士们骂了一阵,当然是恨不能马上就带人杀过去,可是又害怕官军有埋伏,现在一丈青肯当先锋,那么就算官军有埋伏,也是一丈青中伏,他随后跟进,就不用担心了。
如此,待一丈青先行带着人策马奔向一线天,王嘉胤则在后面儿先看着,等一等再说。
这一丈青带着手下骑兵,刚开始出发的时候,还能20余骑并行,结果走进一线天以后,就只能8骑并行而已。
刘仁玉见王嘉胤不肯亲自带兵进攻,只派了个小喽啰来,便先等上一等,看看王嘉胤会不会马上跟进。
可是他等了许久,发现一丈青所部流贼都快走出一线天了,王嘉胤还是没动静儿,他觉得不能再等了,于是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拔出腰中配刀,环顾左右道:“走罢,儿郎们,随我冲,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他娘的胆敢后退,或者临阵脱逃,我必杀之,你们可听分明了否?”
“大人,我等听分明了,我等必定奋力杀敌。”
一众兵士们大声回复道。
“甚好,那你们就随我冲吧,走吧,儿郎们,杀敌。”
刘仁玉喊完这一嗓子,便带头冲进了一线天,杨德胜,张铁牛,马文山,刘仁杰,王左挂等人见刘仁玉这么猛,冲在最前面,一则极为感奋,二来,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他们赶紧带着各自的手下们嗷嗷叫着往前冲。
很快地,靖边堡军便与一丈青手下的骑兵短兵相接,杀在一处。
却说这一丈青听了王嘉祥带回来的情报,还以为刘仁玉所部兵士都是泥巴捏的脓包,便向王嘉胤请命做先锋。
一丈青本以为,这一仗将会是他的人对官军一边倒的大屠杀。
可等到两军真正接战,一丈青才发现官军的战力之强,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只见冲在前面儿的几员官军,犹如下山猛虎一样,用木棍,铁骨朵儿,单刀,疯狂地砍杀自己的手下们,而自己的手下们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即便是有几个流贼能够找到机会,拿长枪,或者单刀砍到,或者刺到官军,也会因为官军的盔甲过于厚实,而根本就伤不了官军分毫。
于是,官军就像削水果皮一样,一层一层地杀将过去,将无数流贼杀落马下,尸体躺了一地。
一丈青看到此等景象,目瞪口呆地自言自语道:“娘的,官军战力强横若此,我军不是对手啊,王嘉祥这厮误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