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那青衣汉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恐。
“快跑。”
刘仁杰发一声喊,于是大伙儿就按照原先的计划,没命价地往清涧方向狂奔而去。
“额的娘哎!”那青衣汉子看到如此之多的官军,自然是吓得亡魂大冒,拼命抽打自己的坐骑,一边朝着自家队伍跑去,一边儿杀猪也似地大喊道:“不好了,官军来了,大伙儿快跑啊!”
王六爷听说官军来了,先是心里悠然一惊,然后他出于本能,掉头就往延安跑,大伙儿见王六爷跑了,也是跟着没命价地狂奔不止。
等这个王六爷跑了一阵,回头想看看官军追的凶不凶,结果他回头一看,连官军的影子都没见着。
官军都没有追来,那还跑个屁啊!
认识到这个事实的王六爷立马就大喝一声道:“都他娘的给老子站住,官军都没有追来。”
一众流贼们听到王六爷这一声大喝,都赶紧勒停马匹,回头一看,果然没有看见半个官军。
“徐发喜,你个驴日的给老子过来。”王六爷对着方才被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青衣汉子喊上一声道。
“哎,是是,王六爷。”徐发喜得令,便策马奔至王六爷身边儿。
“咱老子问你,你可看清楚了,来了多少官军?”王六爷黑着脸问道。
“这!?”徐发喜踌躇半响,才期期艾艾地回复道:“小的当时甚为慌张,只是看见有官军,却并没有看清楚有多少?”
“你他娘的,蠢物。”王六爷闻言大怒,他混动马鞭,一下子就抽在了徐发喜的脸上,马上就带来一条红痕。
徐发喜吃了一鞭子,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地捂住脸,却连哼哼一声都不敢。
“你他娘的记着,再碰到敌军,看清楚了再回报。不然,咱老子打断你的腿。”王六爷怒声训斥道。
“是,是,王六爷,小的记下了。”徐发喜跌声答应道。
“你们跟着我去看看,有官军来了,咱们总要探察一下敌情,好回去禀报大王。”王六爷吩咐一句,接着便当先一步,策马朝着山那边儿奔驰而去。
这王六爷一边儿跑一边还在纳闷儿:“这是何处官军?为何如此脓包,碰上咱们都要跑!”
怀着巨大的好奇心,王六爷便带着手下们追了过去。
却说刘仁杰等人原本策马跑了一阵,然后回头一望,流贼根本就没有追来,于是他们只好折返回去,再去勾引流贼。
刘仁杰等一众靖边堡的骑兵们走了一阵,恰好遇上了卷土重来的王六爷等流贼的侦骑。
两拨人马远远地对上了,王六爷看见有这么多官军,顿时心中一惊,觉得自己打不过,他立马就打算带着手下们先跑了再说,不成想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快跑,反而先听到刘仁杰喊了一嗓子:“快跑。”
于是,眨眨眼的功夫,刘仁杰等靖边堡的骑兵们便跑出去了1里地。
看到这一幕,平时总是被官军夜不收打的屁滚尿流的王六爷先是与自己的手下们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最后还是那个徐发喜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王六爷,如果小的没看错,对面儿的官军好像是一看到咱们就望风而逃了。”
王六爷直到这个时候才醒过神来,他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好,碰上了一队胆小如鼠的极品官军,于是他就洋洋得意地对着手下们招呼道:“嘿,咱们今儿是走了运了,碰上这么一帮脓包官军,小的们,走着,追杀他们去。杀了官军,咱老子为你们在大王面前请赏。”
“好咧,王六爷。”
一众流贼们答应一声,便嗷嗷叫着,在刘仁杰等人后面儿追击。
就这样,因为可以欺负官军而士气暴涨的流贼们发了疯一样紧追不舍,他们一直追出了25里地,眼瞅着就要逼近刘仁玉所统帅的大部人马。
此时,刘仁玉感受到大地在微微震动,便料想到自家侦察兵应该回来了,于是他马上大喊一声道:“流贼的侦骑就要来了,你们记住,等会儿流贼如果冲来了,拿箭射他们,但是最好不要射中他们,吓吓他们就行了。”
“是,大人。”兵士们都答应一声道。
刘仁玉下完命令,又专门把队伍带到一个弯道处,让对面儿来的人看不见自己这边儿的情形。
过不多时,刘仁杰带着手下骑兵拐过弯来,看见自家兵马在此处,便分作两队,奔回本阵。
而兴冲冲地跟在刘仁杰身后的王六爷等一众流贼们拐过弯儿来一看,发现大事不好。
就在他们眼前约摸50步远的地方,有一大队官军,在这一大队官军的最前面,有一群等候多时的弓箭手,这个时候,在这个距离上,官军一放箭,他们只怕会全部交代在这里。
于是王六爷绝望地大喊一声道:“吾死矣!”而其他流贼也是呆立当场,就等着阎王爷派人来接他们。
“放。”弓兵部队的首领张铁牛大喊一声。
一波羽箭腾空而起,直直飞向对面儿的流贼。
王六爷呆呆地看着官军射出的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他本来已经做好被怒乱箭射死的准备,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人仰马翻的场景却并未出现。
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他发现官军发射的羽箭全部落在了距离他们5步远的地上,一根儿都没有射倒他们身上来。
“不成想官军的箭术差劲若此,吾等得存矣!好不快跑。”王六爷万万没想到这伙子官军不仅胆子小,连射术都如此感人,居然只能射40步,于是侥幸逃生的他赶紧招呼一声,赶紧带着手下们逃之夭夭。
刘仁玉望着王六爷等流贼远去的背影,笑着对左右说道:“咱们人少,再示弱,王嘉胤必然会轻视咱们,待会儿咱们决战的时候,又可多一分胜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