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玉与刘武国别过,便带着刘仁杰与一众亲卫回返自己的守备府。
在守备府的书房中,刘仁玉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托着腮帮,沉吟不语。刘仁杰知道自己这位义兄在思考问题,便保持安静,不去打扰。
刘仁玉很是思考了一阵,便转过头来询问刘仁杰道:“仁杰,你说王左挂这厮独领一军,没有咱们的人在里面儿,换了是你,你会不会放心?”
“大人,如果是卑职,自然是断然不会放心的。毕竟咱们跟王左挂的手底下的人隔着一层,他们那里要是有什么异动,咱们只怕不能及时知道,也不能及时作出反应。”
“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觉得王左挂看起来似乎是真心投效,若是安插咱们的人进去,只怕他会心存不满,觉得我拿他当外人,如之奈何?”
“大人,此事不难。只需收买他军中的官兵,作为内应,时常汇报消息给咱们,咱们就能掌控他们的情况。”
“嗯,仁杰之计深得我心。王左挂的手下,以后要做一些咱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派咱们的人进去,免得被王左挂那帮人带坏。所以收买眼线倒是最好的方法。”
“大人,您看卑职何时开始布置眼线为好?”
“此事当速速来办,再往后,我会将姬三儿,张述圣,王子顺的手下全部拨付到王左挂手下听用,到那个时候,王左挂手底下得用的人马便有一千之众,这么多人,没有眼线在里面儿,只怕不美。”
“大人,他们就有一千人,咱们正军也才一千人,万一他们生了异心,只怕咱们弹压不住。”
“仁杰勿忧,王左挂手底下那帮人,我只打算作为乙等军来看待,而咱们的正军则是甲等军。”
“敢问大人,甲等和乙等有何分别?”
“甲等军的官兵,都要是良家子,然后分田地,盔甲三层,甲兵以最优者供应,马匹则为良驹,训练则最为严苛。乙等,收纳以后投降的流贼,当做职兵使用,不分田地,盔甲一层,甲兵以忧者供应,马匹则为好马,训练方面,可不用过于认真,三日一操即可。这样我正兵的战力便在乙等军之上,自然可以弹压得住乙等军。”
“大人,都是靖边堡军兵,如果强要分出亲疏,只怕兵士们心中怨恨。”
“怨恨?哼哼,奴酋黄台吉手下有如许之多的汉奸走狗,他们被建奴视为奴隶,还不是不敢生二心,乐呵呵地为主子服务。而且,如果谁有异心,我必杀之。另外,如果没有乙等军做陪衬,又如何能显得甲等军金贵。”
“大人,卑职知道了。”
“嗯,此事你要记在心中,要速速办好。现在,我再跟你布置另外一项任务。洪军门让咱们跟他在清涧会合,这个行军路线,我想走安定县,再到清涧。这条路径中有无敌人,敌情如何,一概不知,你需带人好生探察,然后回报于我。”
“是,大人,卑职领命。”
“嗯,明日天色一亮,你就令人出去先行察探敌情,我随后跟进。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这就下去安歇吧。”
“是,大人。”刘仁玉答应一声,不过却并没有挪动脚步。
“怎地,你还有事吗?”刘仁玉见刘仁杰不肯走,便询问道。
“大人,卑职觉得新兵营中有一员兵士,成绩优异,可堪大用,希望大人能够开恩,将此人拨付于我。”
“谁人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得到你的赏识?”
“大人,此人您也是认得的。”
“那是谁!?”刘仁玉好奇道。
“何耀宗。”
“原来是他啊!”何耀宗这个名字,刘仁玉自然是很有印象的,这可是用板砖敲晕了刘仁杰的奇男子,在整个靖边堡都大大有名的名人。
刘仁玉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就从脑海中把何耀宗的形象打捞了出来,顺便的,他也想起了那一天,何耀宗撒的那一手销魂的石灰,那风骚的走位,还有那一记石破天惊的板砖。
最后,他笑了,噗嗤一笑。
刘仁杰听到刘仁玉笑了,一张小脸儿顿时涨的通红,他双眉紧锁,眼眸中写满幽怨地不满道:“大人,您笑什么?”
“没笑什么?”刘仁玉见刘仁杰有些着恼,便赶紧肃容回复道。
“大人可是在笑那件事。”刘仁杰脸色更红,眉毛凝成一团,郁闷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不要再问我在笑什么,我想笑就笑,你还敢管我啊你?”刘仁玉佯怒道。
“卑职不敢。”刘仁杰见刘仁玉发怒了,便连忙收拾一下受伤的心,躬身回复道。
“这就对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何耀宗挑出来,你是怎生个心思,说来给我听听。”
“是,大人。卑职听说何耀宗那厮训练极为刻苦,门门考核都是优等,而且就连读书也很是厉害,一天能认30个字,过目不忘,此等文武全才,放在新兵营中着实可惜,倒不如招入军伍中听用。”
“是吗!?若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把他招入骑兵营伍中听用吧。”
“卑职谢过大人。”
“谢啥,你可是我的弟弟,不必如此见外的。”
“是,大人。”刘仁杰见刘仁玉这个时候说出这等话来,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他这个所谓的弟弟存在感是很低的,他有时候都忘了这一茬,觉得自己只不过就是刘仁玉一个较为信任的亲信而已。
刘仁玉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于是便接着询问刘仁杰道:“仁杰,哥哥我今年都24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成亲,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大人,你可是要听卑职说实话?”
“那是自然。”
“大人,卑职只知道,有些成亲早的,到了您这个年纪,都已经把孩子送到私塾里去开蒙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