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中的众人这么一搞,气氛顿时就颇为紧张,而原本喧闹的声音也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安静。
大厅中的两拨人就这么对峙着,也不管山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当此万分紧张的时刻。
“夺,夺,夺,夺。”某种物体敲击石板的声音有规律地在大厅外响起。
须臾,便有一位须发全白,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的青衣老者迈着蹒跚的步伐,径自走到对峙的两拨人中间,静立不动。
“曹老爹!”对峙的双方齐声唤道。
“嗯,孩子们把刀放下。”曹老爹的声音温和,平缓,甚至还有些慈祥,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不过曹老爹发了话,对峙的两拨人却不由自主地收刀入鞘,没有一个人违抗曹老爹说的话。
“当年这个虎头寨建起来的时候,额这个老头子还搬过砖。额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寨主了。金翅鹏,你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额可是好生照应过你的吧?”曹老爹询问金翅鹏道。
“曹老爹,您说的是。”金翅鹏温言回复道。
“座山雕,你初来山寨,额这个老头子也没少指点于你吧?”曹老爹又询问座山雕道。
“曹老爹,您说的是,当初咱不懂规矩,冲撞了二当家的,多亏了您,我才捡回一条命。”座山雕也是温言回复道。
“那你们两个可否看在额这个黄土都埋了半个脖子的老头子一句话?”
“听,听,咱们岂敢不听!”座山雕与金翅鹏齐声恭敬道。
“现在山下来了一伙儿强人,且不论他们是官军,还是其他山寨的人,叫他们冲上山来,咱们寨子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们难道不清楚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居然还在争该听谁的。”
他又道:“行了,你们也别争了,几位当家的不在,额这个老头子就做一会主,你们都先听额的,等大当家的回来了,额再去向他请罪。你们依不依额?”
“曹老爹您是何等资历,咱在您眼里也就是个小娃娃,我金翅鹏听您的安排。”金翅鹏表态道。
“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您曹老爹说句话,我怎敢不听,我座山雕也听您的吩咐。”座山雕也表态道。
“好,两位,咱们的山寨立在这座高山上,他们便是要攻上来,也要爬上一会儿山,咱们在这里吵了一阵,他们只怕很是爬了一段路程,现在暂时只有北面儿和西面儿有动静,咱们就先派三百人到北面儿和西面儿防守,南面儿和山门那里,就先派一百个人看着,有情况再分派人马,你们觉得如何?”曹老爹询问道。
“曹老爹说的在理儿,我金翅鹏愿意去守北面儿。”
“曹老爹,我也听您的,我座山雕去守西面儿。”
“好,额希望你们两个娃娃面对外人的时候,要和气,咱自家人斗气,都是自家的事儿,喝一顿和气酒,结下的梁子也就算揭过去了,可不能因为吵了几架,就在战阵上互相不策应,叫外人钻了空子。你们可要记得,你们的家小也在寨子里,莫要赔上自己,还要害了家人。”
“曹老爹只管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现在打退敌人要紧,跟座山雕这档子事儿,不算啥,你说是不是,座山雕兄弟。”金翅鹏到了这个份儿上,只好主动示好道。
座山雕见金翅鹏肯先行示好,也觉得自己与他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就干脆地应上一声道:“我说话不中听,还请哥哥多多包涵。”
“好的很,好的很,金翅鹏,座山雕,北面儿和西面儿就交给你们了,南面儿和山门那里,我去照应着,如果有情况,额就派人知会你们。”
“好咧,曹老爹。”金翅鹏与座山雕各自答应一声,便带着自己手下得用的亲信,到山寨中呼呼喝喝,将还走得动的老人,小孩儿,还有健壮的妇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帮忙搬运弓箭,石头到山寨的四个方向上去。
山寨里的老弱妇孺本来还在担心几位当家的不在,山寨里没有人压得住阵,那些个小掌盘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聚义厅里斗气,是以十分害怕自家山寨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很有些个妇人为了避免敌人攻上来的时候自己受辱,都开始把锅底灰朝着脸上抹。
现在曹老爹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些个老弱妇孺才暂时安下心来,帮着山寨里的青壮们搬运武器和石头。
金翅鹏和座山雕分别带着一百五十多号人守在山的北面儿和西面儿,南面儿和东面儿的山门则由曹老爹先行看护着。
待虎头寨一众土匪们布置停当,所有人便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痛击来犯的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