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爷,那奴家小奴这就告辞了。”
那几名乐户和那名小唱说完,便对着刘仁玉和刘武国躬身作揖然后便提着琵琶,琴,箫等物,径自下楼去也。
刘仁玉见无关人等都走了,便对着侍立在门外的婉如说道:“婉如小姐,请取文房四宝来,我要写文书。”
那婉如素来以为刘仁玉是个传统的武官,也就是说是个不通文墨的大老粗,却不成想人家刘大人却开口要文房四宝。
婉如听到这等要求,先是微微一呆,接着便神色如常地令人端来文房四宝放到桌上,然后她便掩上房门,在门外侍立着。
房间内,刘仁玉叫刘仁杰用砚台磨墨,他自个儿则提起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此次南下讨贼的功劳分配情况。
按照他与刘武国商议的结果,首功是刘仁玉的,阵斩苗美的功劳是刘武国的,魏忠义斩首200级。
除去这些之外,剩下的那四百级首级,刘仁玉给何二狗分了二百级,给刘仁杰分了二百级。
却说刘仁玉将这个功劳分派的文书刚刚写将出来,刘仁杰便提出异议道:“大人,卑职如何能够一人便斩获二百个首级,这个只怕上官们不相信吧?”
“如果你斩获的是二百建奴,或者二百北虏,别说上官,连我都不信,但是咱们这次打得是流贼,流贼在朝廷眼里不值钱,给你报个几级或者几十级首级都没用,所以咱只能给你报二百了,二百个流贼,你如何杀不得呢?”刘仁玉询问道。
“二百个流贼,卑职或许能够杀的了。”刘仁杰想了一阵,方才回复道。
“这不就结了,行了,这个文书就这么写吧。哥哥,你觉得如何?”刘仁玉跟刘仁杰说完话,便又询问刘武国道。
“贤弟,你方才在写文书的时候,还大声地念了出来,你是照顾到哥哥我不识字吗?”刘武国笑着询问道。
“哥哥,卑职不知道您不识字!”
“贤弟,不瞒你说,哥哥我不识字,不过就算如此,哥哥我却觉得你这个字写的真他娘的太有特点了。”刘武国说到这里,忽然以手捧腹,大笑不止。
“你这不是废话了,咱是后世来的,就没写过毛笔字,我的毛笔字怎么可能写的好。”刘仁玉心里这样腹诽不止,不过嘴上却是赧然道:“哥哥休要笑话卑职,卑职原先在泰西的时候,都是用鹅毛笔写字的,如今回到大明才写毛笔字,是以写的不好,还请哥哥不要笑话咱。”
“我怎么会笑话你,哥哥我连字都不会写,贤弟你比起我来要强的太多了。哥哥我佩服你。”
“哥哥这样说,卑职会骄傲的。”刘仁玉笑嘻嘻地回应道。
刘武国听了这句俏皮话,大笑不止。
等他笑完了,刘仁玉便正色道:“哥哥,请功文书卑职给您念了一遍了,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另外找文人点验一下。”
“唉,唉,唉,贤弟,你这话说的可不爽利啊,哥哥我还不相信你吗,行了,莫要再说废话了,来,咱们用印吧。”
“好咧。”
于是两位将主都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自个儿的印信,斩了油泥之后,便在文书上自家名字那里盖上印记。
等这件事办完,刘仁玉便将文书吹上一吹,待墨迹干透,便把文书卷成圆筒,装在一个柱子做成的信筒内,交予刘武国。
刘武国接过信筒,便对刘仁玉道:“贤弟,待哥哥我把请功的事情办妥,自然会来靖边堡寻你。”
“卑职定然会在靖边堡恭候哥哥的大驾。”刘仁玉回复道。
“时辰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就不用送我了。”刘武国说完,便提着信筒,在自家亲兵的护卫下,径自走下楼去了。
刘仁玉见刘武国走了,便带着刘仁杰与婉如道别,然后便朝着楼下走去。
那一直在柜台左近忙碌的杜掌柜见刘仁玉下来了,立马迎上前去,恭敬地问道:“刘爷对敝店的菜市可还满意否?”
“非常满意,不知今日这顿饭费钱几何?”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如今闹流贼,外省的东西运来很费周折,所以这个价格上面很有些贵,然后那几个乐户和那个小唱都会咱们榆林的名角儿,小人从他们的鸨母那里请她们来,着实花了些银子,所以您给的一千五百两,还剩下100两。”
“哦,这样啊,那100两咱就赏给你了,我走了啊。”刘仁玉潇洒地打赏道。
“谢刘爷的赏。”那掌柜的得了赏钱自然是笑的嘴都歪了。
而刘仁玉骑着马,朝着军营行进的时候,忽然扭头问刘仁杰道:“仁杰,你可听到心碎的声音了吗?”
“心碎的声音!?”刘仁杰一头雾水地侧耳倾听了许久,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卑职无能,没有听到这等声音。”
“唉,一顿饭花去老子2100两银子,如何能够不心碎啊。”刘仁玉仰天长叹。
“还不是大人您太阔气了。”刘仁杰心中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