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出来当流贼的,怎么可能有读书人,所以一帮大老粗根本就看不懂布告上说的是啥。
“杨制帅这一招其实也还是不错的,咱们可以学学,只是要变个方法。”刘仁玉又道。
“什么方法?”
“我的手下有些画师,善于丹青妙笔,所以就让他们画连环画,张贴在村镇堡寨之中,就算流贼大字不识一个,总能看懂连环画吧。”
“这确然是个好方法。”
“咱们在连环画的末尾处画上衙门,意思是让他们到衙门里去招安,咱们呢,就派人在各州县派上联络人手,等流贼要去招安的时候就去监督,哥哥您看如何?”
“我看行。”
“若是流贼看到招安的连环画还是不肯就抚,则我等方可专事杀伐。”
“嗯,这样甚好。招安的计策已经确定下来,那么如何征伐,贤弟可有计较?”
“我说法子,哥哥觉得成,就照着我说的办,觉得不成,就请哥哥出主意。”
“你且说来听听。”
“流贼人多势众,但是较为分散,我部可多派哨探,侦察敌情,遇到一部,便追杀一部,或者歼灭,或者招降,都可以。说到此处,我倒想问问哥哥,您的兵马可都骑马否?都是骑兵,追杀流贼更方便。”
“我的手下,有骑兵200余员,其余都是步兵。”
“那敢问哥哥的兵马操演的如何?”
“咱们在边地,时常要与北虏作战,当然会时时操演,我的手下操演便颇为勤勉。”
“敢问哥哥您的部下几日操演一次?”
刘武国听到这个问题,并不立即回答,他万分骄傲地举起一个指头。
“哥哥果然治军甚严,居然一日操演一次,卑职拜服。”刘仁玉佩服道。
“一日操演一次!?谁个受得了,咱可是十日操演一次呢,这可算是操演的极为频繁了。”刘武国纠正道。
“果然甚为勤勉。”刘仁玉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不过嘴上却是如此说道。
“我这就算操演的很得力了,有的人,嘿嘿,一个月能有一次操演就算不错了。”刘武国吐槽道。
“卑职晓得了。那明日大军开拔,还请哥哥带着骑兵与我部人马先行南下,您的步兵可押运粮草,随后跟进。”
“粮草?哪有粮草需要押运?洪军门给咱们各军派了十日行粮,出征以后,自然可以就食于各州县,所以没有粮草需要押运。”
“如今延绥连续干旱,夏秋都没有收成,地方如何能有粮食给我们呢?”
“没有也要给,咱们绥靖地方,地方上连饱饭都不给咱们吃一碗,那怎么能行。”刘武国有些不高兴道。
“若是地方上的文官不肯供应粮草,敢问哥哥,您怎么办?”
“这!?”刘武国本想说纵兵抢掠,但是想到洪承畴的厉害,又不敢这么做,于是只能呆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刘仁玉见刘武国如此情状,便出言安慰道:“哥哥请宽心,卑职带着有足够多的粮草,如果在外征战的时候,哥哥您的粮草不够,可在卑职处支取。”
“此话当真!?”刘武国吃惊道。
“当真。”刘仁玉笃定道。
“贤弟真是,真是我的福将啊。”刘武国感慨万千道。
“哥哥说笑了,咱们此次南下讨贼,实在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给哥哥提供方便,就是为我自己提供方便。您说是不是?”
“好得很,好得很。今日来贤弟这里商议进兵方略,实在是大有收获,我这就回去好生准备一下,咱们明日校场上见。”刘武国说完,便要与刘仁玉道别。
“恭送将军。”刘仁玉连忙带着手下几位武官躬身送别。
刘武国摆摆手,带着满面笑容,愉快地走出营帐。
等刘武国走远了,杨德胜皱眉进言道:“十日操演一次,居然还说极为频繁,料想这位将军的手下定然不怎么得力。”
“友军不得力总比没有友军强,咱们四百兵也太少了,加上他们的人,凑个一千战兵,战斗力更强,而且咱们也能有个照应。”
“大人,咱们带的粮食也不多,如何能够再分给他们。”张铁牛不满道。
“咱们不是带了银子嘛,自去买粮食就是了。”刘仁玉回道。
“为朝廷征战,为何要掏自家的银子买粮食?”张铁牛还是不满道。
“你咋那么多话呢?不爱打仗,给我滚回去练兵去。”刘仁玉不耐烦道。
“卑职再也不说了。”张铁牛见刘仁玉发怒,便不再言语,不过他脸上的不忿之色依然浓烈。
“行了,都不要再说了,多说无益,不如实心杀敌,多多立功。现在你们都回去好生准备一下,明日出征,剿灭流贼。”刘仁玉肃然道。
“是,大人。”众人答应一声,便各自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