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伙儿吃酒吃的差不多了,那三个锦衣卫被带到另一间房间里打马吊类似于打牌,王公公则跟刘仁玉宣讲面圣的规矩。
说实话,讲礼仪这个事儿应该是鸿胪寺这个该管衙门负责,但是现在到了明末,太祖武皇帝定的规矩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是以一个宦官都可以干鸿胪寺的活儿。
“仁玉啊,咱跟你讲,你进宫需要。”王公公滔滔不绝地从进皇宫的大门开始,一直讲,一直讲。
刘仁玉则认真地听,认真地听,等他听到陛见阶段的时候,他忽然问道:“王公公,小的貌陋长得丑,未知叫皇上看见了,会不会惊扰圣驾耽搁前程”
王公公听了这句话,本打算说几句你很帅美姿颜之类的话,但是他仔细看了看刘仁玉,觉得说这个话实在是对不起良心,于是只好婉转的说:“仁玉,你不需慌张,有个科道官嘴歪眼斜,主子万岁爷都见过,而且还颇为赞赏,也没见万岁爷爷薄待于他,你比那厮强多了,所以尽管放心就是了。”
“既如此,小的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刘仁玉长吁一口气道。
在穿越之前,刘仁玉曾经看过很多关于明朝的书,比如明朝那些事儿,据说明朝的官有很多是靠脸吃饭的,比如夏言,嘉靖年间考了个三甲,属于不被人待见的学渣,本来是要下放到地方去苦熬的。
不成想夏言同志长得帅,嘉靖皇帝看着顺眼,结果就给提拔成了内阁首辅。除了这个靠脸吃饭的成功典范之外,据说每次科举结束以后,六部九卿在选人的时候,长得帅的留在身边培养,长得丑的丢到闲杂部门任事。
刘仁玉是照过镜子的,他觉得如果要是见了皇上,皇上看了他的样子,心中不喜,本来可以升个守备,最后却给个千总,那就完了。
不过听王公公说,崇祯皇帝似乎并不太在意一个人的容颜,那就好了。
刘仁玉正自高兴的时候,王公公又道:“仁玉,你记住,万岁爷爷英明神武,不比熹庙老爷,君前不可浪对吹牛。可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谢公公提点。”刘仁玉躬身一礼,算是谢过了。
“罢了,时候不早了,咱回去复命了,明日可要好生表现,莫要坏了规矩。”王公公又提点几句,这才施施然带着锦衣卫回去。
镇北堡中诸人都到门口相送,那王公公和三个锦衣卫拱手为礼,接着便打马而走。
是日夜,刘仁玉躺在床上,想一想明日就要见到大明朝的最高统治者崇祯皇帝了,虽然他是后世来的,虽然他受到多年唯物主义无神论的熏陶,成长在红旗飘扬的新中国,但是他还是激动万分,根本就睡不着。
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明日进宫以后,怎么迈步子,怎么磕头,怎么在君前回话,想了好多好多。
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大人,大人。”
“你他娘的摇我干什么?”刘仁玉正自睡得香甜,却有一双讨厌的手在那儿使劲地摇晃他。
摇着摇着他终于醒了。
“你他娘的作死吗,敢惊扰老子的好梦。”刘仁玉勃然大怒道。
“大人,您切莫生气,您忘了吗,您要进宫面圣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锦衣卫的大爷都来了。”孙无病一脸无辜地说道。
“哎哟我擦,搞忘了,你他娘的干什么吃的,不早点儿叫醒老子。”刘仁玉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洗脸,刷牙,梳头发,除此之外,因为昨晚上没睡好,脸色不好,又特地叫客栈的老板娘给他涂了些胭脂水粉。
收拾利索了,刘仁玉叫人抬一面铜镜过来,刘仁玉看了又看,问道:“咋样,拾辍的怎么样?”
众人都说很有气概,英气十足。
刘仁玉听了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便跟前来接他的锦衣卫会合,然后便直奔皇城方向而去。
到了皇城大明门右侧的长安右门,守卫的御林军叫下马步行,刘仁玉依言下马,跟着鸿胪寺的一员主薄顺着一条石头铺就的大道一直走。
一边走,那鸿胪寺主薄一边问道:“你姓甚名谁,自何处来,是何职务?”
“小的叫刘仁玉,是陕西延绥镇镇北堡把总。”刘仁玉回道。
“王公公昨日可与你讲分明规矩了?”那主薄问道。
“王公公讲分明了,小的也听分明了。”刘仁玉回道。
“记住了,这里是皇城,正经的天子脚下,可不要做失礼的事,不然丢了前程事小,丢了性命可就冤枉了。”那主薄严肃提醒道。
“是,小,小的记下了。”听了鸿胪寺主薄的话,刘仁玉没来由地头皮发炸,着实骇了一跳。
娘的,中央集权社会就是麻烦动不动就要掉脑袋,心累!
那鸿胪寺主薄与刘仁玉一路走着,过了承天门,端门,来到午门门前。
“行礼。”那主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