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成,怎么这么多?”有人惊问道。
“四成多乎哉,不多也。有的地方都收五成了。”张怀仁搬出更高的租子来。
“好,二十万斤就二十万斤,我想就靠你们几个也运不回去吧,不如这样吧,我带着人马亲自押运到张家堡可好。”刘仁玉一口就答应了,而且还表示送货上门。
“嗯,你这丘八倒还蛮晓事的,行了,我这就走了,我在张家堡等着你,你休要耍诈,不然我家老爷定不轻饶。”张怀仁又威胁一阵,就径自带着随从武士排开围观群众,扬长而去。
“大人,真要给这些贼厮鸟这么多粮食吗?额们收的租子都没有这么多,却是。”杨德胜正待询问,刘仁玉摆一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今日晚间,到我府上开会。”刘仁玉对着墩台众将下一声令,便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是日夜,镇北堡把总府,刘仁玉坐在一个长形桌子的一头,其他人分列两边坐着。
“大人,今日之事当如何应对,我等与百姓承诺只收两成,如果要交四成,说不得就要找百姓再收两成,如此就会失信于民。”李继业忧心道。
“如果不交,那个叫张怀仁的说了,必不与大人干休,乡官的权势之大,我等无法想象。”知晓乡官威势的前读书人马天君同样也忧心道。
“那该怎么办呢?”众人一时间默然无语,想不出办法来。
“哼哼,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交租子,今日说的话是诓那个劳什子二管家的。”刘仁玉呵呵冷笑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马天君不解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
“现在的形势!?”众人想上一想,随即恍然。
崇祯二年,据延绥巡抚岳和声,陕西巡抚胡庭宴所报,洛川、淳化、三水、略阳、清水、成县、韩城、宜君、中部、石泉、宜川、绥德、霞耀、静宁、潼关、阳平关、金锁关等地俱有饥而无食继而为寇的乱民焚掠。
二年三月,朝廷罢胡庭宴,岳和声,委任秦广生为陕抚,张梦鲸为延抚,两人到任,府库空空如也,无粮赈济,而且边军久未领饷,不愿出战。
将领如果催逼,则动辄哗变,就算解决了部分军饷,流寇流动作战,官军无法全部剿灭,是以官军疲敝,而流寇的实力丝毫不受影响。
二年三月,三边总督武之望死,杨鹤继之。鹤主招抚,帝允之,然他手中并无足够钱粮,所以纵然陕西的领导换了一茬儿,无饭可吃的饥民照样为乱,杨鹤无计可施。
崇祯二年整整一年,整个陕西的北部都是流寇作乱的场所。
众人想了一下刘仁玉所说的想想现在的形势,心中似乎有一盏灯亮了起来,只是这个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李继业开腔道:“大人,我等跟着您才有今日,无论您想干什么,我们都愿意,您说吧,您的想法是什么?”
刘仁玉目视众人,恨声道:“这等劣绅,没来由地抢夺我等辛劳所得,着实可恶,我意,联络与继业有旧的虎头山王蝎子,我们与他合作,灭了张家堡,怎样,你们敢吗?”
“如何不敢,大人叫干什么,额就干什么。”张铁牛大声应道。
“额听大人的。”杨德胜道。
“二狗但听大人驱使。”何二狗也道。
“大人,杀几个劣绅不算什么,只是万一事情泄露,我等”马天君想到其中风险,忧心道。
“天君且宽心,我会制定详尽的计划,到时候自会与你们分说。现在优先要做的事,就是出示安民布告,就说我们绝不会多收租子,叫百姓们宽心。天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你先去吧。”
“是,大人。”马天君领命而去。
“继业,你的矿工司,平素多使用火药,是以我将近来打制的20杆火铳,都分给你们了,你们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任务了,火器训练的怎么样了。”刘仁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