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夫人也懒得再和珍太妃虚与委蛇,道:“得了,珍太妃不如直说,这温家杵在那于本宫有什么好处?先不论他们没那个本事拱本宫上凤座,就是我这个正二品夫人靠的也不是他温家的本事,你说温家于本宫有什么用处?
百无一用的东西自然是要弃如敝履,太妃您说本宫说得对吗?”
珍太妃真是要被她的肆无忌惮吓破胆,“你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温玉夫人还故作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无辜的道:“珝月太后的眠月殿呀,太妃莫不是太久没出门,不认识了?”
“你、你怎么敢……”
其她辍在末尾的妃嫔听了温玉夫人的言论,个个是又兴奋又惊慌,心知不能再多留,脚底抹油般的快速有序的离开。
温玉夫人还有心情调侃那些人的作为,道:“一个个的还真可爱啊,以为这样就能假装没听见,也没被人发现过,人为什么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呢?”
珍太妃被她气得摇摇欲坠,“歪理,都是歪理!”
温玉夫人上前扶住她,凑近她耳边,脸上缓缓勾起的笑容像是摄人心魄、徐徐绽放的妖花,“太妃,你真的不恨那个温家吗?那个直接把你当正妻的资格直接剥夺的温家,连带着你生儿育女的本分一块否决的温家,你真的不恨?
你这么多年担惊受怕,活在珝月太后的阴影之下,拜谁所赐,你心心念念,跳出来维护的温家,本宫也是很看不懂太妃啊,这样的温家有什么好,让你居然挪动尊驾,跑来质问本宫,本宫很是想不通啊!”
“温玉夫人,太后有请太妃叙话,您若无事,就请回吧!”
温玉夫人抬眸扫了眼流苏,讥笑道:“太妃您看看,最后出来给你解围的从来都不是温家人。”
珍太妃被她放开时,彻底瘫软在地,她身旁服侍的宫女一时也不知所措,只管喊太妃,流苏也连忙上前来察看,“珍太妃,可要传太医?”
温玉夫人就像没看见自己造成的后果,理了理有些皱纹的广袖,慢悠悠的往宫外走去,这一时刻她想的是:嗯,早起来不及用早饭,现在有些饿了。
白苏燕回到流萤殿里,居然又有人在等着她,却是称病避世的宁贵嫔,多日不见,人越发的憔悴,面上只薄薄扑了一层粉,淡扫柳眉,唇上涂了些胭脂,看起来稍微有些气色,她本就生的纤细,现在越发的瘦了,那腰就是姚奉人怕都要自惭形秽。
宁贵嫔见她回来,起身见礼,白苏燕伸手扶她起来,道:“宁贵嫔怎么来了,精神可还好?”
宁贵嫔道:“谢娘娘记挂,也多谢娘娘关照嫔妾,不许旁人来叨扰嫔妾,只是嫔妾这两日听到了太多对娘娘不好的传言,娘娘无事吧?”连她这个与世隔绝的病人都听见了传闻,所以因为担心她而特地过来的?
白苏燕命人上茶,道:“是本宫没有管束好下人,让她们去打扰宁贵嫔了,让宁贵嫔担忧了。”
宁贵嫔恭婉的接过茶汤,“嫔妾在病中都听闻了,娘娘实际的情况怕是比嫔妾听闻的还要糟糕,只是嫔妾真的不明白,她们为何要针对娘娘您,说句让娘娘生气的,娘娘只是一介罪臣之女,就算暂时执掌宫权,又哪里碍着她们了?
陛下让娘娘与温玉夫人执掌宫权,分明就是不希望让她们之中任何一人掐头冒尖,如此显而易见的把戏,为何她们就视若无睹?”
白苏燕抿了口热茶道:“宁贵嫔你现在是局外之人,自然看得比旁人清楚些,说来今日若不是你提点,本宫也想不明白陛下为何挑了本宫来管事。”
“嫔妾冒犯了,”宁贵嫔双手交叠与额前躬身致歉,“娘娘聪慧,又哪里用得着嫔妾来提点,只是娘娘于嫔妾有恩,嫔妾总该要报答一二,若娘娘有用得着嫔妾的地方,嫔妾一定万死不辞。”
白苏燕看她郑重其事的,忙推让道:“说什么万死不辞的,本宫做得都只是分内之事,哪里就对宁贵嫔有恩了,宁贵嫔客气了。”
宁贵嫔微笑,脸上看起来也有些神采,“嫔妾无能,做不了太多,只希望不会拖娘娘的后腿。”
“宁贵嫔太过自谦了,这份清醒便是十分难得了。”白苏燕趁势打住,转开话题,到发现这宁贵嫔性子冷是冷了些,却是个值得深交之人,人活着总是希望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哪怕只能是短短走一段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