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罚得够重,四品以上的都有谁?王贤妃、温玉夫人、夭华夫人、妍妃白苏燕、秦婕妤、韵良媛和张良娣,其中一个怀孕不能侍寝,另一个“闭宫养病”,剩下五个人正好凑一个五色斑斓吗?
白苏燕粗粗扫了一眼其她四人,王贤妃穿朱红,温玉夫人着碧绿,自己是柔紫,秦婕妤披天青,张良娣衣粉红,还真是五光十色。
一声痛苦的打断白苏燕的神游,却见倪才人口中吐出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两边的安贵人与窈室林皆惊恐不已。
黄昏忙扶住安贵人,焦急问道:“小主,小主您没事吧?”
而安贵人另一边的陈贵人不过及笄之年,碰都不敢碰安贵人,马上站到一边避嫌,生怕沾了一点就说不清了,嘴上还是说道:“贤妃娘娘,安贵人看起来不是太好,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都不许乱动,”王贤妃不想居然在自己宫中出事,一连串命令道,“诉乐你扶安贵人与韵良媛去内室,语书你带人赶紧将倪才人安置到侧殿,曰礼你立刻去请黄太医与胡太医。
言诗你带人去关闭雨歇宫宫门,严守各处,不许任何人进出,本宫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幽篁殿里投毒!”
纯嫔揉着额角,靠着宁嫔,虚弱的道:“嫔妾……嫔妾也忽觉得头晕目眩,不会也是中毒了吧?”闻言,有几人也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又反应过来觉着傻,纷纷把手缩进袖里。
谦贵嫔却开怀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笑得她旁边的舒贵嫔惊疑不定,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笑得王贤妃直皱眉,叱道:“顾雪芊你笑什么?”
谦贵嫔堪堪止住笑,道:“我这是可怜倪才人啊,可怜见的,平日里穷疯了,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好不容易得了一杯茶,命都没了,你说好不好笑?”
“放肆,在本宫这出了事,与本宫有何益?”
“没人会相信是您下的毒,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燕语莺声,娇音萦萦。
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的居然是一直娇娇弱弱的慎贵人,不说别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而面面相觑,王贤妃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与泪如雨下的慎贵人两两相望。
谦贵嫔笑得越加猖狂,“真是一出好戏,比和春班唱得戏都还要好看!”
王贤妃此时已隐隐觉察到什么,可仍不愿在谦贵嫔等人面前示出软弱,倔强道:“顾雪芊、沈曼儿你们两个以下犯上,攀咬上级,回头本宫就奏请太后,将你们按宫规处置!”
“这坐了半天的,我脚都麻了,”谦贵嫔抬手让身后的宫女扶她起来,“我是无所谓啊,就怕贤妃娘娘您会心虚啊,又加上太后她老人家圣裁,我怕娘娘您会输得更惨。”
“你……”
“救命啊,有人要害我家娘娘”内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内室里安置了两名孕妇,白苏燕也顾不得其他,与秦婕妤一道往里直闯,温玉夫人一面喊着:“妍妃,秦婕妤你们居然敢擅闯高位妃嫔的宫室。”一面又在门口拦着不让其她人进去。
王贤妃刚想喊来人,却发现诗书礼乐四大宫女已全部被派出去了,没有一个回来,连去请太医的语书都还未回来,“太医,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人群中,诸妃已按往日分散成各自的小集体,心思各异:
兰贵嫔、舒贵嫔与陈贵人三个聚在一块,两两挽着,苍白着小脸,陈贵人在中间泪流满面,不知是吓的,还是为旁的
孤零零被落下的阎美人焦急地望着内室方向,偶尔又回头担忧的看看侧厢,三分同情,七分自伤其身的悲哀
谦贵嫔此时在大家都站着了,她反而理了理裙摆又施施然落座,慎贵人一手捂着脸伤心哭泣,一手死死拽住锦嫔,像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霜泊宫剩下的三位嫔不远不近的凑在一起,宁嫔依然是事不关己的清高姿态,良嫔垂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纯嫔看王贤妃焦头烂额的样子,幸灾乐祸一番后又莫名觉得难受
张良娣则一直怯怯地躲在赵嫔身后,而后者依旧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徐宫人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内室里,两位孕妇的状况很不好,韵良媛捧着肚子昏死在榻上,下身的裙子已被血染透,塌下几瓣碎玉茶盏,珊瑚哭倒在韵良媛旁边,直呼娘娘。
安贵人被黄昏护着躲在一旁,却摇摇欲坠状,足下站立的地方,已滴落下朱红,接二连三的惊吓已让她也到强弩之末。
白苏燕瞥了眼呆呆坐在地上的诉乐,回头吩咐道:“绿腰,快去看看,太医怎么还不来!”
“先扶你主子坐下,”秦婕妤与黄昏合力搀着安贵人坐到美人榻上,“把安胎药先吃了,太医马上就到。”自出了那样的事,秦婕妤就命人把药制成丸状,亲自带着,以防不测。
正凝神把脉间,珊瑚忽然冲过来抓住秦婕妤衣摆,连连磕头,“婕妤娘娘,求求您,您救救我家娘娘!”
秦婕妤一眼便看出韵良媛已经无救,为难的看着珊瑚,委婉道:“每人体质不同,安贵人的药不一定适用。”
珊瑚急切道:“求娘娘赐一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