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妃自然也听闻了,当即拍板让荷叶收拾了东西,搬去和白苏燕主仆一块住。
白苏燕回来时,见温妃已经大大方方登堂入室,以手支颐倚在榻上拿了本不知在哪翻出来的书,荷叶在一旁打扇送风,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温妃见她来了,扬了扬手中的书,招呼道:“你可回来了,这书从你床底摸到的,我看还挺有趣的。”
白苏燕施礼道:“温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温妃坐起身来,道:“我搬过来了,以后咱们就在一块住了,姐妹之间,说话也方便点。”
白苏燕半晌无话,这屋里本就一张床塌,她和绿腰挤一起尚有余,四个人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荷叶也乖觉,马上道:“奴婢可以打地铺的,不然桌子上趴一下也成。”
绿腰也是汗颜,问道:“奴婢去找人把隔壁的床榻搬过来?”
白苏燕刚想说好,温妃就不依了,“怎么,白苏燕你是嫌弃本宫?本宫还没嫌你身上一股屎臭味呢!”
白苏燕下意识闻了闻身上,今一早起来又洗了呀,没味……吧?
温妃见她如此,捂了捂鼻子道:“昨儿个味那么大,睡着了都被你熏醒,这茅坑里的,不会就是你们……”
白苏燕忙打断她,“娘娘说笑了,昨儿我不是吃坏肚子了,怕惊扰了温妃娘娘。”
温妃哼了一声,重新躺下,道:“也没有那么大味,不过想闻见的自然能闻见。”
白苏燕无奈,转头还是让绿腰去寻人把隔壁的床榻搬进来,本就不大的房间更加拥挤起来。
就三天了,白苏燕这般安慰自己,晚上她与绿腰一起睡那缺了一脚的矮榻,“咣”的一声,塌了一半,绿腰睡在外侧,半边身子砸在地上,白苏燕紧接着滑下撞上她另一边。
无奈,两人只得折了另外两只脚,勉强凑合一晚,头一回,白苏燕想念起流萤殿里的大床来。
一夜无梦,隔天起来,梁雨安亲自来宣口谕,回复两人封号,白苏燕还是妍妃,温氏则为玉妃,回到各自宫室,闭门自省。
完了,梁雨安还诚恳道:“君上听闻冷宫里出事了,担心两位娘娘的安全,慌忙遣了奴才过来,幸好两位娘娘安然无恙,委屈两位娘娘了,鸾轿就在外边候着,快随奴才走罢。”
玉妃带着荷叶一马当先出去了,吩咐轿夫回宫,白苏燕瞥了眼梁雨安,紧跟着也出门上轿了。
回到流萤殿,冬至、夏至含泪迎上来,“主子受苦了,奴婢准备了柚子叶给主子梳洗。”
白苏燕问道:“绿腰姑姑的有备吗?”
冬至擦了擦眼角,回道:“奴婢也备下了,已经让人抬去姑姑房里了。”
“你有心了,”白苏燕转头对也是一脸疲惫的绿腰道,“绿腰你也快去洗洗,今儿就不必来我跟前伺候了,好好休息。”绿腰福了福退下了。
袖子叶去晦,夏至又命小宫女把白苏燕换下的衣裳拿出去烧了,免得代会污浊晦气。
大约是真的累了,在夏至为她擦拭青丝时,白苏燕居然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连晚饭都没起来,一觉至天明。
白苏燕这厢舒舒服服的睡去,玉妃温氏甫一下轿,便用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一路从雨歇宫门口哭进王贤妃的幽篁殿,让一众留在原地抬轿的内监目瞪口呆。
荷叶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主子快跑没影了,慌忙提了裙子,喊着主子,追上去。
王贤妃当时正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爱不释手,一个狼狈的人影就扑到她脚边,惊得她差点一个失手把孩子摔了。
“你是哪来的泼皮,王长恩,你怎么看的门?”
伏在她脚下的人,抬起一张涕泪交织的脸来,正是玉妃,“娘娘,贱妾终于活着见到您了,贱妾差点死在里头出不来了,贱妾谢娘娘救命之恩!”说完砰砰直磕头。
荷叶在此时总算追上来,跟着跪倒玉妃旁边,一块磕头,“奴婢谢贤妃娘娘救命之恩,贤妃娘娘仁慈,奴婢感激不尽!”
玉妃亦是满脸感激,“贱妾日后为娘娘上刀山下油锅,绝不皱一下眉,肝脑涂地,结草衔环报答娘娘。”
王贤妃忍了又忍,将垂佑递给乳母,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把温玉夫人给搀起来!”
有宫女马上上前掰开玉妃拉扯王贤妃裙摆的柔荑,将她半拖半拉地摁在座上,荷叶就没这待遇,直接捂了嘴,拽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