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宫人走了,折蔓派去打听的两人已经回来了,将纷绕阁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学话说完。
“娘娘,这朝霞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二,她是哪块地里的葱,也敢在背后编排主子!”折蔓一脸愤愤不平。
青贵嫔道不在意,一个宫人敢在背后挑拨,说她背后无人,青贵嫔是不信的,关键在于这背后的人目的为何?
若说是王贤妃,青贵嫔与她相处这些年,冷眼看去,她这人自命不凡又矜持于身份,对家世背景不如她的都是瞧不上的,更不屑于腾出手来对付她们这些“小人物”。
温妃如今被打入冷宫,也没工夫来插手她宫里的事,温妃此人看似心思简单,手段粗暴,往往都是声东击西,隔山打牛。
最后就是珝月太后,她老人家虽然不喜吴家,但是到她这地位,连赭衣夫人都容许她活着,更加不可能到现在了反跟个小辈过不去。
南苑那两个,天生受限,在自己宫室里都不一定做得了主,更遑论把手伸到北苑。
如此一想,便是有不属于后宫的人插进来了,联想起先前两次手笔,青贵嫔便想到冷宫里的那位,还在左思右想,又听得底下人来禀,韵贵嫔与赵贵人来了。
青贵嫔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这两人怎会来?又不好拒之门外,理了理思绪便点头让请,自己也站了起来等她们进来。
韵贵嫔与赵贵人一前一后行礼,青贵嫔忙伸手拦住扶起韵贵嫔,她可不敢受她这一礼。
韵贵嫔仍弯了弯膝盖,才顺势起来道:“妾身虽与姐姐同阶,但先入门为长,姐姐受这一礼也是应当的。”
不知道她这话是真心假意,但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情愿,尤其和赵贵人满脸不耐烦一对比,更显得她韵贵嫔真诚可亲。
请韵贵嫔同席而坐,赵贵人坐在青贵嫔下手,眉一直皱着,青贵嫔便问了句,“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赵贵人张了张口,最后摇头不语,青贵嫔也随她去,只要这份情绪不是冲她来就行了。
韵贵嫔让底下人捧上一套用珍珠、珊瑚打造的头面,客气道:“妾身入宫时日尚短,只好拿君上赐的东西,借花献佛,还请姐姐莫要嫌弃。”
青贵嫔扫了眼,笑笑道:“君上赐的,自然是好的。”
韵贵嫔是聪明的,一者她初入宫位低,应该来拜会,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再者东西是君上赏的,内务府贡的,有狐假虎威之用,最要紧的是,出事了还能说君上赐下的东西有害不成?
韵贵嫔献礼了,赵贵人自不能失礼,也令人奉上礼物,相对前者就过分简单了,仅仅一对和田玉环。
青贵嫔也看出韵贵嫔、赵贵人两人皆不想多待,便以看顾孩子为由,送客了。
她们走时,青贵嫔顺嘴问道:“可拜会了王贤妃?”
闻言,韵贵嫔可以说喜出望外,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已经拜会了,谢姐姐知会,不知温玉夫人与妍妃现在妹妹可方便去拜见?”
青贵嫔不信她没提前打听过宫里几位主子的情况,恐怕真正想问的是这两人为什么忽然被打入了冷宫吧?
青贵嫔只轻描淡写的道:“对了,现在温姐姐被降为从正三品妃了,是温妃了,我也只听说她们顶撞了王贤妃因此受罚了,时候到了就会出来了。”
韵贵嫔也不期望她会多说些什么,入宫前,宫里几位主子的身份、背景、喜好等等她都下了工夫,也知这青贵嫔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从不掺和宫里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遇事也只管躲。
恩宠虽不如其她三人,但也不见得被冷落,每月里总有三五日不等的伴驾或侍寝,更好的是此人还不会主动邀宠,碍不到旁人,也就安安稳稳地在宫里扎根下来。
韵贵嫔郑重行礼道:“谢姐姐指点。”她如此,赵贵人不好独站着,便也跪下行礼。
青贵嫔倒有些意外,这韵贵嫔和赵贵人感觉与王贤妃相比要好相处许多,有着世家女儿的矜持,却也没有被养的过分自视甚高,对她一个医女出身的人说跪就跪,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干巴巴的道:“……无事,客气了。”
待人走了,青贵嫔颇有些感慨道:“一个是珝月太后的晚辈,一个是瑾月太后的晚辈,这两个活像是两位太后的影子,各自继承了两位太后的风韵,看到她们我才真正感觉到,新人马上要进宫来了。”
折蔓道:“这次的秀女还要为几位王爷选妃,主子毋要太过担忧,不过听主子刚刚的话,温妃她们还能出来不成?”
青贵嫔沉默了会,肯定道:“她们会出来的,在新人入宫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