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荷叶道:“哪能啊,只是无功不受禄,既然妍妃娘娘赏赐,那奴婢就厚着脸皮接下了。”
冬至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了。”
“好的。”虽然回去后可能会因办不好差挨骂,荷叶掂了掂袖中的荷包,但是这也值得了。
一上午执礼哭灵,白苏燕哭得眼睛干涩,喉咙沙哑,膝盖也跪得生疼。
回到自己宫室,早已备好午膳,见她回来,刚在榻上坐下,就有机灵的小丫头立刻奉茶,给她揉膝盖。
茶刚抿了一口,就听得外面太监尖利的声音,“君上驾到”
白苏燕起身领着一众宫人快步走向前殿跪迎,“臣……臣妾恭迎君上,愿君上万福金安。”
大约是心里仍有一丝不甘,白苏燕在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
洛霜玒含笑将她扶起,“苏苏不必紧张,孤只是来看看你可还适应。”
苏苏?白苏燕心中有些微苦涩,这本是她的小名,原是亲近的人对她的爱称,如今被他唤来……无端觉得讽刺。
可是面上,白苏燕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臣、臣妾一切都好,谢君上关心。”
洛霜玒顺手将人揽过来,往桌案走去,“苏苏也不用急,先好好适应下宫中的生活再做他想。”
被他搂住,白苏燕的身体一僵,偷偷瞧他温润的侧脸,似乎并没有介意,低声称诺。
分坐在案几两侧,洛霜玒便挥手让宫人退下,然后就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她,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近来君上必是劳累,这鱼很是新鲜,君上尝尝。”白苏燕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放入他前面的碗碟,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洛霜玒也配合,自己动筷剔了鱼刺,放入嘴里,“不错!”
而白苏燕看着他剔出的鱼刺,很是尴尬,她从军多年,凡事讲究亲力亲为,父帅治军严厉,与士兵同甘共苦,绝不会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有所优待,可在这宫里显然不适用。
哪怕入宫前临时有宫里来的嬷嬷恶补一番,终究时间太短,细节上总有差错。
看出她的不自在,洛霜玒笑道:“且不急,可也要早日适应为好。”白苏燕倾身行礼称诺。
洛霜玒也不再为难,转而问道:“今日下来,与其她几位姐妹相处得可好?”
白苏燕在心中斟酌一番,才回道:“贤妃娘娘端庄自持,颇为大度,温玉夫人是个心直口快的。”
“端庄自持,她一个贤妃暂且主理六宫诸事,自该端庄自持,恪守宫规,以己作则,但大度却不是她该做的。”洛霜玒脸上笑意不减,眼中却蕴藏着冷意。
“至于秦贵人,很是文静。”白苏燕对这个秦贵人是有些在意的,因为她太静了,一举一动都与这座宫殿格格不入。
洛霜玒有些压抑的瞥了她一眼,道:“怡人原本是有个青梅竹马的,但因母后做主,所以她……咳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转开脸去清了清嗓子。
白苏燕也是一愣,没想过其中还有这一茬,难怪这秦怡人对一切都可以淡然处之。
洛霜玒道:“总而言之,苏苏你先尽快习惯这宫中的生活,之后的事才好提上日程。”
“诺。”
天子守丧二十七日足矣,后宫嫔妃自然而然也该除服,其中也包括她这个妍妃。
既嫁入了天家,娘家于她便是臣,断没有主子为臣子守孝的道理。
沉寂了些许时日的后宫,这才开始有了一丝热闹。
晨起梳妆,夏至拿着一支水晶发钗在她鬓边比划,“娘娘,您看是这只钗子好,还是刚刚的蝴蝶步摇好?”
白苏燕看了眼妆匣里的珠钗首饰,“尽管国丧已过,但是还是简雅些好。”毕竟那是她的爹娘。
“娘娘时候还早,先用些粥品垫垫胃罢。”冬至端着粥品小菜走进来摆在案上。
请安在这宫里是必修课,原本该是由皇后领着一众妃子去给太后请安,如今这项活计只得让王贤妃先代劳了。
王贤妃的雨歇宫与她的霜泊宫还是有些距离,白苏燕刚到宫门口,正好碰见秦贵人慢步走来。
看见她,秦贵人恭顺的屈膝一礼,“嫔妾见过妍妃娘娘,愿娘娘安康。”
“秦贵人客气了。”白苏燕含笑将她扶起,心中则疑惑秦贵人就住在隔壁的风止宫,怎么来的比她还晚?